174、騰雲駕霧(第2/9 頁)
不會?尚書郎以下官吏,都給我脫了衣袍,親自勞動!這些難道都還要我一樣樣說麼!”
眾人唯唯稱是,連忙照辦。
以往數年,卞公對外作戰不可謂不多,然而多數都是攻城略地的擴張之戰,很少有過守衛的經歷。
像今日這樣,窩窩囊囊龜縮城內,被敵人的箭矢碎石砸腦袋,尚且還擊不得,實際上頗為少見,很多稚嫩的將官對此也無太多經驗。
卞巨陡然恍惚,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年輕時代,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小校尉,缺兵缺糧缺武器,每日東奔西逃,擔心被仇敵攆上捉住。
當他建立自己的根據地,一個個消滅昔日的敵人,並且一步步攀上權力頂峰之後,便逐漸習慣了指哪打哪,碾碎那些不自量力的擋車螳臂。
那種久遠的驚弓之鳥的心態,已經被他掃入了記憶的塵埃,忘記是什麼滋味。
往事如鞦韆,看似越蕩越遠,卻不知何時驀然回首,狠狠地甩了回來。
王放緊緊勒住馬韁,低頭輕撫馬臉,安慰地對馬兒說:“沒事,打不著你。”
流箭如雨,滾石如雷。敢死的先鋒隊急速衝鋒,又被人攔腰截下。刀槍相交,劍刃入肉,交織成讓人心悸的戰爭的聲音。
東郡的城牆,像一個千瘡百孔的巨人,虛弱無力,但卻堅實地矗立不動。
從那巨人的頭頂,不時掉落一個個螞蟻樣的身軀,伴隨著臨死前的呼叫,摔入血腥的戰陣裡。
背面的曠野方整而空闊。金色的太陽掛在東南方上空,幾乎看不出移動的軌跡。
時間不因人世間的仇讎而變得快或慢,它按照自己的節奏緩緩前行,俯瞰著一輪又一輪的生死交替,王朝更迭。
龔節滿身是血。擊殺了又一員敵軍大將,迅速整隊,順便掠過王放眼前,叫一句:“公子,你還是退後吧!這裡有我們!”
王放倏然揚手,劍刃打掉一枝流箭。頰邊一道冷風。
數萬人的戰呼聲震震如雷。他不得不聲嘶力竭地大喊。
“我沒事!我就在此處督戰,若需要,我也能打!”
他身邊護著的,是精英羌人衛隊。然而人數卻只有區區數十,陷在汪洋大海的混戰裡,猶如海中一葉飄蕩的孤舟。
但他不願藏到戰陣之後。他已經自承混蛋了,若再不跟部下們同生共死,那豈不成了多角度全方位的大混蛋?
唯有浴血,才能減輕些微罪孽。
況且,他知道自己定然是重點圍剿的目標。卞巨必定以高官厚祿,獎勵那個能奪他人頭,或是將他活捉的勇士。
天子的大纛豎立城下,便是標明瞭他的位置,給敵軍指明瞭進攻的方向。
而敵軍的行動越是規律可測,對己方來說,越容易聚而殲之。
果然,一個又一個眼尖的敵軍發現:“廢帝在那裡!”
——在東郡這一方小小的城池之內,他已經被不打招呼地降格成“廢帝”,以彰顯卞巨執政的合法性。
兗州軍馬原本是來偷襲淳于通的側翼。然而當見到王放就在咫尺之遙,任憑再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也禁不住加官進爵的誘惑。
騎手撥轉馬頭,幾員大將手持巨矛,向“廢帝”發起衝鋒。
王放巋然不動,喝令衛隊:“拉弓!”
鐵騎轟踏,地動山搖,塵土噴進鼻孔,嗆人又血腥。
王放低聲道:“別瞄人,瞄馬。”
更多的敵人發現他身影。精兵保護之中,一員青澀小將握緊劍柄,凝望遠方。他既沒有虎背熊腰,也沒有張牙舞爪,更沒有遍佈周身的騰騰殺氣。雖然看似鎮定,但也許是嚇傻了?
鋼刀鐵劍流星錘,方天畫戟狼牙棒,四面八方湧過來。
不少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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