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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腿上放著報紙，笑呵呵地說：&ldo;別打擾高醫生吃飯，讓高醫生吃完再教。&rdo;

護士長沒參與她們的話題，她正低頭寫著節目表。

顧襄望過去。護士臺上擺著三隻保溫飯盒的小碗，一名醫生正站那裡，捧著飯在吃。

他比於主任高半頭，側臉輪廓秀氣，醫生袍的口袋上插著一副眼鏡。聽見於主任說話，他轉過頭來。

年紀不大，濃眉單眼皮，他嘴裡塞著菜，正臉比側臉剛毅幾分。

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於主任同顧襄介紹：&ldo;那是我們護士長，護士小馬、曉靜……吃飯那個是高勁，高醫生。&rdo;

&ldo;顧襄……&rdo;

顧襄聽見那位名叫高勁的醫生從嘴裡念出她的名字，她詫異地看著他。

&ldo;《故鄉》?誰的歌?&rdo;護士長舉著節目表問。

高勁扭回頭，看向護士長說：&ldo;許巍的《故鄉》。&rdo;

護士長道：&ldo;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這回居然這麼好說話。說好了啊，明天你就唱《故鄉》，可不許反悔。&rdo;

於主任正好走到他們邊上，伸長脖子看桌上的節目表，笑呵呵說：&ldo;那明天可有好戲看了。&rdo;

護士長道：&ldo;主任你明天再忙也多留十分鐘，至少得等高醫生唱完這歌!&rdo;

&ldo;那是那是。&rdo;於主任又說，&ldo;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顧襄，老顧醫生的孫女。&rdo;

護士長是醫院的老人，自然認識老顧醫生，她打量著顧襄，難掩驚訝：&ldo;呀，居然長這麼大了?&rdo;

顧襄免不了聽了他們幾句憶當年，她聽得很認真。

中間隔著一個於主任，高勁捧著飯碗，往後挪一步，剛好看見女孩兒側臉。對方格外敏感，馬上朝這邊偏頭。

高勁早一步轉回來，繼續吃飯。

&ldo;咦，小孫女?&rdo;

話題被打斷，護士長說：&ldo;什麼小孫女?&rdo;她招著手，&ldo;對了，趁你在，趕緊說下你明天的表演節目，高醫生的已經定下了。&rdo;

佟燦燦剛從洗手間回來，她甩著手上的水，昏昏沉沉地說：&ldo;文奶奶的小孫女。&rdo;

於主任恍然大悟：&ldo;哦對，看我這記性，燦燦你家就住在文阿姨隔壁!&rdo;他側頭向顧襄介紹，&ldo;這是佟燦燦，住你奶奶對門，她是我們中心的護士，也是高醫生的表妹。&rdo;

他順手拍了一下高勁肩膀，&ldo;高醫生就住你們樓上，這還真是巧。&rdo;

顧襄的視線順著對方的手過去，只看見手底下的肩膀，她眼皮也懶得撩，就收了回來。

佟燦燦這時才反應過來護士長的後一句話，&ldo;什麼?表演節目?!&rdo;

護士長：&ldo;……&rdo;

護士長耐著性子：&ldo;高醫生唱許巍的《故鄉》，你的節目呢?&rdo;

&ldo;錯了。&rdo;高勁擦了下嘴，動手收拾飯盒，&ldo;我沒說我唱。&rdo;

&ldo;嗯?&rdo;護士長不樂意了。

高勁下巴點了下佟燦燦，&ldo;她唱。&rdo;

&ldo;我不!&rdo;佟燦燦反應極快地拒絕。

&ldo;我彈。&rdo;高勁手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