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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乘地鐵抵達約會地點,先是遠遠看了一眼高達近三十米的巨大遊輪,嘖嘖稱奇:“簡直就是一座水上王宮。”
明珠一號共計八層,除了向客人提供精美的餐飲服務之外,還有水上酒吧、ktv等娛樂設施,甚至免費向客人提供了雜技表演,比起許多中心商業城的娛樂性還要豐富百倍。當然,如此高檔次的場所,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消費的。單單是一張入場船票,就高達一千,而除了免費向客人提供的表演之外,多數娛樂消遣都是單獨收費。就算是一個人上船消遣,懷裡不揣個萬八千,都別想有尊嚴的走一圈。
從遠處看,置身水上的明珠一號星光燦爛,如一座水上王宮散發出璀璨的光芒,歡愉而放肆的笑聲從遊輪上飄蕩下來,如魔鬼一般撩動著船下普通市民的自尊。
晚七點,天已經完全黑了。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車停在明珠一號提供的停車區域。一個個或衣冠楚楚或雍容華貴的男女從豪車內走出來,神采飛揚的走向普通人望而怯步的明珠一號,開始他們紙醉金迷的夜生活。
坐在石凳上抽菸喝礦泉水的蕭正用近乎冷漠的目光打量著登上明珠一號的男女。眼中沒有羨慕,更加沒有嫉妒,撐死了能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發現一絲麻木的光澤。
他不仇富,更加不是一個悲天憫人的男人。他只是見識過世界另一個角落的絕望,以及荒涼。當有人醉生夢死的打發著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夜晚時,世界的另一邊還有許多人正用盡所有力氣去兌換明天生存的資格。這就是生活。有的人在天堂,更多人在走向地獄。
蕭正去過地獄,所以他比更多人有發言權,所以他願意把所有的積蓄投給老院長,默默的支援老院長。從前,蕭正並不認為老院長做的事情有多好,他甚至在某個叛逆的階段以惹老院長生氣為樂。但如今,他認為老院長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男人。
藍心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默默注視著穿著普通,渾身瀰漫著頹廢氣息的蕭正。和那艘奢華而璀璨的遊輪相比,孤身坐在石凳上抽菸的蕭正落拓極了,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這就是被藍心刻入骨子裡的男人,一個曾經意氣風發,被視為天之驕子的男人。七年過去,他變了。變得不再飛揚,淪落成一個小保安。為那點微薄的薪資而苟活。他的眼神依然熟悉,卻不再清澈,他的臉龐變化更大,失去了年少時的稜角,亦不如當年細滑,粗糙中帶著一絲寂寥。彷彿這七年受盡了生活的摧殘,把他折磨成社會上隨處可見的失敗者。
藍心思緒萬千,一股苦澀的意味湧上心頭。有憐惜,但更多的是渴望。渴望瞭解他的過去,渴望讓他重新振作起來。渴望——他再次成為那個神采飛揚的天之驕子,意氣風發。
“藍總。”
耳畔響起低沉而輕緩的聲音,驚得藍心芳心微顫。抬起頭,只見蕭正略顯謙卑的望向自己,眼神中有若隱若現的距離感。
這種眼神很熟悉,因為她的眼中,就始終帶有淡淡的不傷人的距離感。這是她多年職場生涯磨礪出來的防禦意識,也是一種久居高位的氣場。可蕭正眼中的距離感,分明是另外一種意味。一種或許會滿足人的虛榮心,卻讓藍心痛心的卑微。
是的。如今的她是新奧cfo,受人仰望的超級女強人。而他,卻是一個無名之輩,龜縮在小小保安部,為一日三餐忙碌的潦倒男人。二者的距離又豈止高中時期的一桌之隔?
回過神來的藍心強行遏制住心頭不斷湧出的相認衝動,她想不顧一切的告訴蕭正,自己就是高中時期,坐在他的後排,偷偷在他的抽屜裡放水果牛奶的女孩。是那個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學,寧可放棄優秀的高考成績也要復讀的女孩。
可她不敢。混跡商場多年的她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她冰雪聰明,睿智機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