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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愚鈍,」祝知宜回頭望他,抿了抿嘴,「時常分不清皇上哪句真哪句假。」
言語之間,氣氛微妙。
「噢?是麼?」對弈一般,你來我往,梁徽率先發動攻勢,仗著樹上空間窄小,趁勢將下巴擱在祝知宜肩上,歪著頭,輕聲道:「朕鮮少說假話,可清規似乎總並不愛把它當真。」
祝知宜動彈不得,但也不甘示弱:「皇上是不說假話,可藏了一半的真話也算不得多真。」
祝知宜忽然回頭,鼻尖就要對上樑徽的,連氣息都很熱,他說:「梁君庭,你是不是很喜歡讓我猜啊?」可好像每回他的答案梁徽似乎都不是很滿意,甚至給人傷心的錯覺。
梁徽自己先耍的賴,又自己往後退了幾分,很深地望進他眼裡:「不是,是有些東西我希望是你自己懂,是發自內心,而不是由我來告訴你。」不是由梁徽告訴祝知宜』應該『怎樣,』應該『喜歡他,』應該『愛上他,更不是一個皇帝命令一個君後,他只是希望祝知宜自己動心,自己慢慢懂,發自內心,更純粹簡單一些。
祝知宜皺這眉,梁徽笑笑:「不懂也沒關係,我又不會怪你。」不懂就是祝知宜還不喜歡他,還沒到那份兒上,他強行戳破有什麼用?
「哦。」
你是不是經常覺得我很莫名其妙無理取鬧。」
「?」
祝知宜看他輕抿的唇有些嚴肅,要推心置腹言之肺腑麼?今日已經很放縱了,要更放縱一點嗎?他想了許多話:「倒也——」
梁徽不想聽他說官話,又自己先認了:「是朕的不是。」
「朕是不大信人,」他垂著眸,眉心微蹙,很是有那麼幾分伶仃蕭索,「許多事叫朕不敢。」
「……」他這麼一說,祝知宜倒覺得自己斤斤計較揭人瘡疤,忙道,「皇上自己說的,往者不諫,只看前程。」
梁徽沒說話,祝知宜不怎麼懂寬慰開解人,想了想,忽而靠他更近些,輕聲叫他的字:「梁君庭。」
初夏青葉沙沙作響,梁徽聽到祝知宜問:「你信我麼?」
他抬頭,祝知宜秀美生動的臉近在咫尺,對方微抬起下巴,聲音篤定真誠:「梁君庭,你可以信我。」
我不會騙你。
梁徽怔後,一抬眼,對上他寬容溫靜的眸,片刻,他倏然傾身壓近,祝知宜猝不及防,看著他鴉黑眉眼放大,越來越近。
只聽得梁徽一聲低笑,從他髮鬢間取下一片葉子。
「……」
祝知宜薄惱,梁徽歪著頭看他,將手心攤在他面前:「像一隻蝴蝶。」
「……哦。」
梁徽拉過他的手,攤開,反手嚴嚴實實蓋上他的手掌,樹葉落入祝知宜掌心中,梁徽捂住了他的手,貼著他耳邊道:「別叫它飛走了。」
「……嗯。」祝知宜把那葉子放到裡衫的縫兜裡。
梁徽彎了下眉,指了指他手上那串糖蘆,一笑:「清規吃過麼?」
祝知宜搖頭。
梁徽解開,送至他嘴邊:「甜的,嘗嘗。」
兩人分食完一整串,口舌生津。
夏露夜中有花燈節,汴京河波光粼粼,流螢溢彩,兩岸絲竹笙樂熱鬧繁盛。
梁徽買了兩盞六菱花燈,去跟老闆借個火摺子的功夫,祝知宜身旁便多了個人。
第38章 花燈
高大溫潤的公子帶著小廝來與祝知宜借筆:「公子筆風仙逸、運筆生花,是魏碑別派麼?
祝知宜挑眉:「你識得魏碑體?」當朝崇秦體,顯少人習魏碑,看來遇到個行家。
對方望著他漆黑透亮的眼,晃了一瞬,遂真誠笑道:「平日臨過幾帖,與公子差得很遠。」
祝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