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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濕了林夜涼的褲腳。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夏乾向後直挺挺地倒去。

&ldo;老夏，老夏！&rdo;他從椅子上跌落在地，連滾帶爬地過去將他的頭抱在懷裡。

&ldo;州兒，你可回來了！&rdo;白髮蒼蒼的老婦從破落的茅草屋裡顫巍巍地走出，見到秦州，就要款款跪下。

&ldo;乾娘，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rdo;秦州慌忙伸手扶住。

老婦抬起頭，滿臉淚痕：&ldo;玖兒從前日突然昏迷，到如今已是整整兩天了。我這荒村野店，能請到的儘是庸醫，這等怪症他們哪裡識得？州兒，你如今是太傅，定有力請到宮中御醫，為你弟弟治病的……州兒，算我求你……&rdo;

老婦又要下跪。秦州忙道：&ldo;乾娘說的什麼話？人總有氣急攻心之時，吐血昏迷不過常事，乾娘切莫大驚小怪了。我在京也師從名醫，學過一兩天的醫術，乾娘快別哭了，帶我進去看看玖兒才是。&rdo;

屋內啜泣聲隱隱。秦州略一掃視，看見一個女子正跪在榻前拭淚。

&ldo;這位想必就是習姑娘了？&rdo;秦州冷冷說道，&ldo;我要為我弟弟治病，姑娘乃清白女子，在此恐有不便。&rdo;

&ldo;有什麼不便的？&rdo;習槿起身，雙眼哭得通紅，像兩個小桃，&ldo;我總要嫁給玖郎的。&rdo;

&ldo;他都這樣了，你還要嫁？&rdo;秦州冷哼一聲，&ldo;敝弟出身清貧，你是名門大小姐，不必為他如此。&rdo;

&ldo;清貧又怎樣？&rdo;習槿昂首道，&ldo;我一顆心早已給了玖郎，不論他什麼樣子，我都嫁。&rdo;

秦州暗暗攥拳，卻故作無謂地說道：&ldo;既如此，那也無妨。&rdo;

天色昏暗，風雨大作。平玖覺得自己彷彿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地攀爬著。眼前的情景忽暗忽明，他有些看不清，只好摸索著，磕磕絆絆。

風雨呼嘯，山底還彷彿有隱隱江水聲，轟鳴震耳。好冷……他暗自發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轉過山彎，他看見山頂有一座星塔。柔和的暖光安靜的灑下來，驅散他全身的寒意。一瞬間，好像寒冷和窘迫均已是數年前的事情了。

他又驚又喜地加快了腳步，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淺淺的吟哦。

&ldo;我此生的任務，是保他幸福、安康。&rdo;

風雨聲越來越大，那些斷斷續續的字眼卻格外清晰，彷彿直打在他心上，帶給他莫名的傷痛。是誰在山底下禱告麼？

&ldo;他若病痛、憂愁，州寢食難安。&rdo;

&ldo;我不知他犯何罪過，染此惡疾。&rdo;

&ldo;然神明與之懲罰，州願一一代之。&rdo;

&ldo;懇請神明，以州之餘生，換他一生平安、喜樂。&rdo;

平玖正側耳聽得出神，不知不覺風雨漸息。山上星塔溫和的燈光忽然熄滅，他的眼前歸於一片黑暗。山下濤濤江水聲慢慢變小，直至萬籟俱寂。

過了很久很久，人間的聲音重新回到他耳中。

&ldo;乾娘別擔心，玖兒不過是受了小小的驚嚇。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醒來了。&rdo;

&ldo;州兒……&rdo;

&ldo;唉，乾娘你這是做什麼，你腿腳不好，快快起來。&rdo;

&ldo;多謝太傅救我夫君。&rdo;

&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