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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之撇撇嘴,不屑地嘀咕:“誰稀罕了?”轉而眼睛滴溜溜不轉,又笑盈盈地抬起頭,奚落道,“你說的貴人,不會是你們昨日救回來的那個乞兒吧?”
林敷一聽就炸了,怒視他:“什麼乞兒?這可是位貴人娘子!”
林言之捧腹大笑:“貴人娘子?貴人會昏迷在荒郊野嶺,身邊連個僕從婢子都沒有?不是那個州郡蠻夷之地逃出來的私妓吧?”
林進之聽他說得不像話,忍不住道:“五郎,不可這樣胡說。”不過他溫吞慣了,話語並沒有什麼威懾力。林言之仗著生母寵愛,向來無法無天,當下便梗著脖子道:“我又沒說錯!什麼貴人娘子?也不知道長得什麼模樣。”
林敷聽見這話,臉上的怒意忽然煙消雲散。不知打的什麼主意,她明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輕輕一嘆:“別的我不敢說,但這小娘子的容貌,在這新安縣絕對無人能出其右。便是前年在白雲觀見過的那盧家娘子,也要遜色一二。”
盧家娘子,指的便是汝南郡郡守愛女盧玄芷,是汝南郡兩大美人之一。林言之前年也白雲觀驅邪淨身時遠遠見過她一面,當時便驚為天人。林敷拿盧娘子襯托那個從未謀面不知來歷底細的小姑,他自然不悅,臉色一沉:“盧貴女豈是一個山野村婦可比的?”
林敷正要反駁,身後的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林言之聞聲望去,忽然,身子如雷擊一般愣在了那裡。
扶門而出的是個身著月白深衣的女郎,長髮未曾梳攏,綢緞般披散在肩上。也許是許久不見太陽,乍然出了昏暗的內堂,她像是不能適應般微微眯起了眼睛,抬起一手略作格擋。
林敷驚喜道:“你醒了?”
秋姜滿腔疑惑,定了定神,剪了廣袖步下臺階,對他們微微頷首表示見禮:“幾位貴人,救命之恩不言謝,但凡日後有三娘可以出力的,定當義不容辭。”
“三娘,你在家中行三嗎?叫什麼名字?”林敷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她。
“四娘,不可無禮。”林籮見此人氣度非凡,怕是大有來頭,唯恐幼妹言辭不當開罪於她,忙出聲制止,望向眼前女郎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敬意和忐忑。她福了福身:“舍妹口無遮攔,妄女郎不要見怪。”
“令妹鍾靈毓秀、活潑開朗,很是討人喜歡。”
林敷道:“你還沒說你叫什麼,是哪裡人呢?”
秋姜低頭笑了笑,單手置前,另一手自然地揹負於後:“在下姓謝,籍貫陳郡,是都靈人,於家中行三,所以世人皆稱我為‘謝三娘’。”
林敷杏眼圓睜,過了會兒,忽然指著她激動地喊道:“你便是陳郡謝鳳容?與琅琊王公結成忘年之交的謝三娘?”
此言一出,林籮幾人也驚得說不出話來。林言之更是直愣愣地呆愣在那裡。他們西塢林氏不過是新安一個小小縣城中的一隅,和東塢相加,全族也不過四五十口人,雖然是詩書禮儀之家,祖上也曾出過幾個高士,但是沒落已久,近百年來後輩子弟的學識才氣更是每況愈下,到了本朝,更是淪落為難登大堂的庶族。在他們眼裡,周邊的趙氏、葛氏、諸葛氏已是隻能仰望的高門了,更別提汝南郡首屈一指的孫氏和盧氏。
至於王謝世家,那是隻能臆想而不能靠近的。陳郡謝氏嫡系的娘子,還是被琅琊王公非常看好的高門女郎,那是何等的尊貴?更遑論其父謝衍乃是當今大司馬,位列三公,加九錫,授封邑,據說十分得陛下的器重。
林敷怔怔了好半晌,圍著她繞了半圈,像是在判斷什麼。
秋姜好笑道:“你看什麼?”
林敷道:“我還沒見過王謝子弟呢,五娘想看看,你們這些高門士族,是不是比我們多條胳膊多條腿?”
林籮臉色微變,忙制止道:“五娘,不可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