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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聶君和顏採受了傷後去看守戴靖雪,卻讓戴靖雪跑了,之後讓單宗義折磨得不成人形,此時站在中央,苗宛彤看著聶君原本帶些肉的小臉上深深陷下去,稜角分明,好似刀削一般。她抿著唇不說話,長|槍握於手中,自己站成了比槍還直的一條線。顏採也不復從前的瀟灑,眼窩深陷,唇角緊抿。只有柯稷臉上帶了絲笑,先是看了眼秦文賦,又抬眼覷了眼苗宛彤,眼裡的不屑讓苗宛彤輕嘖了一聲。
看來人算是到齊得差不多了,這一場混戰可謂亂得可以,秦文賦與淨無交手之前嘴裡的「老頭子」應當是秦庶,沒想到這爺孫倆面和心不和,各自在算計著自家人。只是一個半個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卻還一心惦記著天下大業,拿回來還不是給自己孫子的,難免讓自家孫子又惦記又防備。真是一出大戲!
秦文賦等著秦庶的到來,來的是卻是單宗義,不難看出單宗義這武痴除了挖了個大坑給苗宛彤以外,還與秦庶達成了不為外人所知的協議。原本翁文淵是秦庶的人,結果為了冥蠱叛變做了秦文賦的走狗。可憐楚清一直以為自己是秦文賦的人,結果只是秦文賦用來引出苗宛彤等人的棋子。
當真是好大一齣戲。
單宗義這個人,武學造詣可謂甩了這些蝦兵蟹將好幾條街,他一心撲在武學上,這才給苗景龍與苗宛彤挖了偌大一個坑,要說真想進朝堂,各方勢力都會爭相搶破頭,絕計不會是為了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位才與秦庶達成一致。說到底還是為了苗景龍留給苗宛彤的東西而來。此時他的目光一掃向苗宛彤便先笑了起來,他的年紀已經大了,眉眼之間有了褶皺紋路,一笑時便更將那些褶皺夾深了些,在他人眼裡也許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但在苗宛彤的眼裡卻是老謀深算。
「冥蠱這般低劣的東西,想必也只有翁洛主你會用了。」
單宗義一開口便先對著翁文淵一陣冷嘲熱諷,激得翁文淵額前青筋暴起,眼裡迸出了火花,手握成爪直勾勾地看著單宗義。秦文賦卻輕輕將摺扇往翁文淵胸前一拍,將翁文淵的戾氣拍了下去。卻見秦文賦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衝著單宗義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單宗義。」
單宗義將秦文賦上下掃了一通,冷哼一聲:「也沒見過,不必這般熟。」
秦文賦也不惱,他側頭又看了眼站在單宗義跟前的三個執不同兵器的小徒弟,咧嘴一笑。
「聽說單宗主的三個徒弟,功夫各不相同……」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將三人掃了一遍,「也不知是冥蠱融了各家的功夫厲害,還是單宗主門下的弟子厲害。」
聶君皺起眉頭看了眼秦文賦,目光一掃又瞥到了半跪在地上渾身狼狽的戴靖雪,心裡將秦文賦不是人罵了上千遍,臉上卻不帶神情地等著單宗義開口。
「嘖。」單宗義輕嘖了一聲,又有些同情地看向翁文淵,「事到如今翁宮主難道還沒看明白秦文賦麼?冥蠱如何解他早知道了,當初徐家不敢說,你以後背後的人是誰?這東西如何會在中原出現翁宮主心裡就沒有一點數麼?阮雅是苗疆人,也是他秦文賦的人,他將冥蠱帶來中原,先是從中了枯榮玄冰的殷峴下手,抓著他想活下去又貪天下第一的心思,將冥蠱放出來吸了不少人的內力吧。如今兜了一圈,又到了翁宮主的體內,如今內力大增,翁宮主在覺著功夫長進的同時,可會不會覺得有些承載不了這麼多這麼繁雜的內力?」
單宗義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咬得極為清楚,卻偏偏如一把一把的利劍,全部指向翁文淵,在翁文淵的心口扎出了一個一個的血窟窿。苗宛彤趁機看了眼翁文淵,只見翁文淵的臉色慘白,眼裡如將死之人一般露出了懼怕的神色。她又偷偷瞥了眼秦文賦,卻見後者依舊悠然自得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嘴角邊噙著一絲殘忍的笑意,竟讓苗宛彤都有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