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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檸沒說話,只看了下眼床頭。
體溫計放在床頭櫃上。
曲鬱山拿起看了下,393度,燒得挺厲害。繼而,他放下體溫計,去給崔檸倒熱水。之前還非常不配合的崔檸,此時倒配合了許多,讓他坐起吃藥,就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只是一直不吭聲,彷彿成了啞巴。
曲鬱山看著崔檸把藥吃下去,心裡想著明天跟周望卓見面的事。現在崔檸病著,他這個時候提明天帶他一起出門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那明天等崔檸病好一些再提?
嗯,那就明日再提吧。
但曲鬱山沒想到,崔檸第二天早上的燒依舊沒退下去,甚至人都有些燒糊塗了,身上全是虛汗。光吃藥肯定不行,曲鬱山把楚林和翻譯都喊過來,準備把人送去醫院。
本來是楚林背崔檸出房間,可崔檸明明燒得人都糊塗了,還不肯上楚林的背,掙扎得厲害,見狀,曲鬱山只能站出來,「我來背算了。」
翻譯個子小,估計是承擔不起崔檸的重量。
但崔檸也不願意讓曲鬱山背,只是比楚林背的情況好一點,他願意讓曲鬱山扶他。
沒辦法,最後是曲鬱山駕著崔檸的胳膊,把人從酒店扶到車上,楚林跟在後面拿東西。雪路不好走,鏟過雪的路打滑,車開一陣停一陣,崔檸臉越來越白,彷彿都要跟雪一個顏色,人也隨著車晃晃悠悠,頭直往車窗上砸。
曲鬱山在旁看得直皺眉,崔檸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病成這樣今晚還能去見周望卓嗎?
這頭不會撞出問題吧?
為了自己的大計,曲鬱山心一橫,把崔檸摟自己懷裡了。懷裡的少年似乎真的病過頭,都沒有掙扎。
不僅沒掙扎,崔檸還反摟住了曲鬱山。
曲鬱山第一次被同性摟腰,背瞬間麻了。
雞皮疙瘩起來了。
就在他在糾結是強忍著,還是推開崔檸時,聽到了一聲——
「媽媽。」
這一聲媽媽,不僅曲鬱山聽到,前面的翻譯和楚林都聽到了,但兩個人都聰明地沒有回頭。
而曲鬱山在心裡默默想,原來崔檸想自己的媽媽了。生病想媽媽,正常。
等等,崔檸為什麼要拿臉蹭他脖子?
「媽媽。」少年又喊了一聲,聲音比剛剛那聲還軟。
曲鬱山:「……」
這是把他當媽了嗎?
脖子處的毛絨絨腦袋又蹭了下,因為發燒,崔檸的體溫很高,呼吸都是燙的。滾燙的氣息落在曲鬱山脖子處,讓曲鬱山覺得自己的那一塊面板也要燒起來了。
難受,不舒服。
曲鬱山沒照顧過生病的人,但他知道人生病了一半都是最想自己的父母,崔檸這種反應屬於正常的反應。想讓崔檸好得快,滿足下崔檸這種願望也沒事,只是他怎麼看都不像崔檸的媽媽吧。
裝不了媽媽,那……
第三聲媽媽響起的時候,曲鬱山果斷回道:「錯了,叫爸爸。」
鐵漢可以柔情,但鐵漢不能當媽。
自認為是錚錚鐵漢的曲鬱山想道。
第20章
可此言一出,崔檸又安靜了。這讓曲鬱山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剛剛還叫媽,讓叫爸又啞巴了。這傢伙不是故意的吧?
不對,應該不可能,小說裡崔檸的人設就是一朵無辜的小白花,怎麼可能故意叫他媽。
曲鬱山把心裡的懷疑壓了下去。
車行駛了近一個小時,終於抵達醫院。
天氣寒冷,生病的人很多,醫院的人擠得滿滿當當,掛號排隊看醫生,花了不少時間。崔檸得的是病毒性感冒,需要住院留觀。等住院手續辦好,輸上液已經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