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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爸讓崔檸開酒,自己去挑歌。
沒兩分鐘,只聽「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歌詞響起。
崔檸:「……」
周家。
有曲鬱山在,周母明顯高興許多,飯桌上,她笑了好多次,問曲鬱山最近在學校怎麼樣,還提及曲鬱山和周望卓小時候的樣子。
她記不得現在是什麼時候,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但對過去的事情記得越發清楚。
「阿姨還記得小鬱你第一次到阿姨家的時候,那時候你穿了件背帶褲,白襯衣,頭髮卷卷的,像個從童話裡走出的小王子。當時望卓在阿姨旁邊,阿姨還問他,你說隔壁的小弟弟像不像小王子,他居然說不像……」
周母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說到後面,話開始顛三倒四,神情也明顯變得疲憊。周望卓輕輕摁住周母的手臂,「媽媽,時間不早了,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周母秀美的眉頭輕輕一擰,「可是我還沒有跟小鬱說完話。」
「明天再說也一樣,小鬱要回家寫作業了。」
「啊,是啊,現在應該有七點了吧,小鬱要回家吃飯寫作業了。」她剛剛才留曲鬱山吃飯,現在就忘了。
周望卓見狀帶周母上樓休息,曲鬱山站起來,「那我先……」
話沒說完,周望卓回過頭看他,眼神如晦,「等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第99章
曲鬱山評估了下自己被再綁架的可能性, 好像很低,於是他在米色沙發上坐下,等周望卓上樓再下來。
周母和周望卓是前幾天才回到別墅這邊, 沒了主人長期的居住, 這套在曲鬱山看來比他家雅緻許多的房子,好像也失了生氣。如寶珠蒙上灰, 如滿池荷花頂著的陰天。
曲鬱山對周家別墅是很熟悉的,他常來這裡玩, 他還記得他坐在地毯上, 曲奇餅乾的香味從木質茶几上流出。
腳步聲打斷曲鬱山的回憶,他轉頭發現周望卓下樓了。周望卓走到曲鬱山跟前, 卻沒有直接說要給曲鬱山什麼東西, 而是道:「去外面花園說吧。」
今年的春節異常溫暖,曲鬱山今日只穿了件毛衣,坐在花園的長椅並不覺得冷。周望卓坐在曲鬱山旁邊,兩人年少相識,這樣相安無事坐在一起的時光在記憶裡少得可憐。
小時候,曲鬱山像個不聽話的漂亮猴子, 很少有停歇休息的時候,長大後,即使周望卓不想承認,但他每次在曲鬱山眼裡看到的大部分情緒是陌生、防備, 甚至是後面的害怕、恐懼。
花園的燈火如清輝灑下,靜悄悄的春夜裡,周望卓把手裡的盒子遞給曲鬱山, 「年前我帶我媽媽去寺廟祈福, 給你也求了一張平安符。」
曲鬱山看著遞過來的檀木盒子, 過了一會,他伸手接過。今晚是個適合和解的日子,曲鬱山在心裡想,如果他能跟周望卓說開,也許他不會破產,謝紫安也不會。
他和崔檸能好好在一起。
「謝謝。」曲鬱山把盒子放在自己腿上,手指不自覺在檀木盒子上蹭過,片刻後,他開口,「望卓哥,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四年。」周望卓沒有思考,就給出答案。
曲鬱山把「十四年」在舌尖重複一遍,「真的好久了,我其實一直有話想對你說。」
「如果我不想聽呢?」深夜裡,周望卓的聲音聽上去與白日有些不同。不對,與其說是跟白日不同,更準確的說法,是跟以往都不一樣。
原來的周望卓跟曲鬱山說話,無論什麼情況下,總是會帶著溫和的口吻,不疾不徐的。現在聲音裡有的是冷,如一把能撕裂黑夜與白晝的刀。
曲鬱山頓了下,「你不想聽,我也要說,要不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