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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冶愕了愕。

只見她旋即側頭望住了帳簾外的某處方向，高聲道：&ldo;昭陽長公主！既已來了，又為何一直躲藏，不肯現身？&rdo;

一道人影立即從帳外閃進來，又驚又喜地湊近，&ldo;誒，你怎麼知道我在？&rdo;

慕容素只是笑，沒有告訴她自她入營起，便已見她一路跟隨。垂眸瞥了瞥她腰際的長劍，慕容素道：&ldo;你不是一直想見&l;斬雀&r;？&rdo;

驀地抽出她的佩劍，她斂劍入懷，&ldo;今日，便現予你一觀。&rdo;

……

月色如輝，飄映著素緲的身影銀劍，華光似水。

一舞終落，慕容素拋劍翻身，騎於馬上，側首相望，&ldo;陛下，公主，後會有期。&rdo;

山風拂起她月白的衣袂，纖窕的身影比月光更亮。拓跋冶凝眸對視，少頃抱拳執禮，&ldo;後會有期。&rdo;

她報以微笑，再無猶疑，調轉馬頭，揚鞭打馬，抖擻的馬兒一聲長鳴，縱蹄向著山天曠野間奔去，轉瞬已無了蹤跡，只餘嘯音久久回漾。

回入營內，拓跋茗一直沉默寂寂。

拓跋冶正在一側研究兵防輿圖，抬頭正見拓跋茗的寂然神色，不禁失笑，道：&ldo;怎麼？比舞不過，失望了？&rdo;

拓跋茗訕訕地白了她一眼，隨手自地圖上拽下一枚兵棋。

&ldo;她就這樣走了？國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rdo;

&ldo;嗯。&rdo;拓跋冶輕輕應了一聲。

&ldo;我不懂……&rdo;微蹙著眉頭，拓跋茗百思不得其解。

拓跋冶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不能完全明白，只覺或許，她才是那個心懷大義之人，便可如此不拘小節。又或許……這世上每個人所求的東西本就不同。正如他想得這天下一般，而她，已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天下。

但，又有什麼關係？

望著掌中那一枚小小的令牌，拓跋冶黑眸逐漸轉濃，將令牌緊握於手中，&ldo;明日，我們回國。&rdo;

爭權奪勢，陰風詭雨，慾望的大門即將再次開敞，戰爭，亦從未止息過。

而他的戰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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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內，代國上萬精兵盡數撤離，北境荊陽、平州、洛川等三城完好歸還，代涼兩地關隘交界重恢安寧，一切仿若從未發生。

與代國的氛圍完全不同，涼國兵營之中又是令一番景象。立於陡坡之上，李復瑾遠遠瞭望，望見城關之外，代軍舉兵北退，悠長的隊伍猶若一條兵戈龍蛇，延伸極長。

&ldo;陛下。&rdo;輕輕為他壓上一件披風，侯平在側低聲稟告，&ldo;稟陛下，據探回報，代軍已盡退，三城之內並無掩藏。城中亦無一城民傷亡。&rdo;

&ldo;……&rdo;

無人的得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城民只傳，此次代國新帝欲行屠掠，所為之惡觸怒天神。天神開威，於深夜向新帝下旨退兵還城，命令代軍停止侵犯，故才有此一幕。

僅李復瑾知曉。

&ldo;是她來了……&rdo;

遙遠凝望著旌旗飄揚的城關邊隘，深濃的夜中，似乎有駿馬疾蹄之音遠遠駛來。凝神靜視著坡下的深黑林夜，李復瑾神容清淡，說不上是種怎樣的表情。

第154章 訣別

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