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頁)
她神思繾綣,略帶半分慵懶的撫上臉,問:「夙興哥哥,我好看嗎?」
那一瞬間,謝宵全身彷彿雷劈電擊般一趔趄,不由分說手就往她嘴裡摳,掰開她慘白的唇瓣,但她牙關卻死死的咬緊,絕不鬆口。
「阿,阿嫵……」謝宵語氣顫抖,向來鎮定自如,指點江山的帝王此刻卻全然失了分寸,「你吃了什麼?告訴七哥哥,你到底吃了什麼?」
卻只見她面若桃花,眼波含情,在他的注視下驚呼中,毅然決然的咬下牙縫間那薄薄的一層膜,藥水頃刻間湧滿她唇齒間,成碧苦笑一聲,竟然還能嘗到那熟悉的酸澀味。
「我服藥了……嘔」那藥見效極快,幾乎是頃刻間從她喉間湧出大口大口的血。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雨水將他的龍袍徹底澆透,那血嘔在他的臉上、身上,被雨稀釋過後仍是刺眼奪目的紅。
謝宵徹底癲狂,卻仍柔聲細語的哄著她,臉上淚水、雨水、血水混在一起,「好阿嫵,你告訴七哥哥,那到底是什麼?」
「嘔難道不,不似曾相識嗎?」她笑得極美,若朝霞初霽,似三月桃李,面如凝玉,似要在頃刻間釋放出全部的美麗,帶著支離破碎,飛蛾撲火的慘烈與悽美,「是羽,羽化……」
前朝驪姬煉成的「羽化」,是天下奇毒,鉛丹、絕煉、鴆毒……百毒入骨,服之可保屍身百年難腐,大羅金仙,醫聖再世也枉然。
他心裡最難以置信最無法接受的,她就這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無異於拿一把刀將他片刻凌遲,那痛不及此刻萬分。
「你,你……」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話,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六神無主的嘶吼道:「御醫御醫!溫澤在哪,快宣溫澤!」
跪在一旁的阮顯心裡一涼,拿浮塵敲打著手下人:「壞了壞了,快宣天一道長!」
感受著謝宵急匆匆的腳步,潮濕、劇痛、噁心,那毒她服下後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毒發的過程若百蟲噬心一樣,啃噬她的血肉,而她的玉臂卻牢牢地環在他的脖頸上,沉溺在他熟悉的懷抱裡,嘴角卻欣然一笑。
看吧,她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謝宵常說她是他的命,那她就再次撕裂給他看,上次一把大火卻沒落個乾淨,這次她對自己下手,就在他懷裡。
他有恃無恐又如何,她一點點撕裂毀滅給他看,她是被他的愛「殺死」的,他的愛對她而言已不是養分,而是凌遲的利刃,奪命的毒藥……
看著她死,如此他該心滿意足了吧。
「如今我什麼都做不得主,可這條命死活,來去便由我一人罷了」
那天,她只記得滂沱的雨,漸起的泥,匆匆的腳步和絡繹不絕的身影,雨澆在她的臉上,不能睜眼,低沉的雲彷彿壓在身上,壓得她近乎窒息,痛到□□喘息,無法言語,彌留間她似乎看到牆角一點點的綺艷靡紅。
似乎有人在告訴她:「快看,宮裡的杜鵑花開了……」
百紫千紅過了春,杜鵑聲苦不堪棲。卻解啼教春小住,空山招得離人離。
杜鵑花發杜鵑啼,似血如朱一抹齊。啼血滿枝無著處,夜深風露也寒淒。
「夙興哥哥,杜鵑向來是生在山野裡的花,宸宮淒淒,它又如何長於宮牆燦於朝陽呢?」
夢裡仍是年少,耳邊笑語盈盈,腕間銀鈴玎璫,她著一身紅衣赤腳嬉戲於百花簇擁下,手裡捧著滿枝的杜鵑花,天真爛漫,巧笑嫣然。
他於鞦韆架下,一筆丹青畫盡滿園春色,卻還是抵不過少女明眸皓齒,清波流盼躍然紙間,他環著她說紙間只描得她七分倩影,她羞紅了臉躲在花後。
笙歌起,縱無絲竹相伴,折纖腰以微步,呈嬌艷於眉間,玉嫩秀靨掩不住,一顰一笑盡極妍,於無人處他紅了眼動了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