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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簡單。&rdo;

兩人碰到銀座春天(priteps)百貨公司便飛升到高空，越過百貨公司建築頂端，朝著日比谷公園直行。等待交通訊號的汽車都踩著剎車，晴海通化作紅色車燈的河流，虎門的官廳街則像是以閃耀的巨大骰子堆積而成。兩人降落在高樓大廈之間的廣大森林綠地。他們坐在禁止進入的花壇潮濕的草地上。夏日尾聲的夜晚，圍繞花壇的長椅被一對對的情侶佔據，放眼望去座無虛席。

&ldo;你以前曾說過，發展潛能的方法是無法經由旁人指導的，我現在終於明白其中的道理了。&rdo;

純一邊喘氣邊說。小暮眯起眼睛，點了點頭。

&ldo;因為你必須成功地超越意志力的極限。每個人的極限都不同，自然沒有旁人置喙的餘地。你似乎很喜歡音樂，因此應該也聽說過，在一個交響樂團當中，真正的合奏是要讓每一位成員都發揮自己的所有力量來演奏，才能得到成功。人類的意志力或許也是如此吧。&rdo;

&ldo;用盡全身力氣，超越自己的極限‐‐&rdo;

&ldo;沒錯。如果只是躲在安全地帶，是無法得到這個力量的。&rdo;

&ldo;可是這個力量其實也不是我們自身的能力吧?小暮先生在沒有空氣的地方便無法起風，而我在沒有電力的地方也毫無作用。我們只是控制既存之物的流動，達成自己的目的罷了。&rdo;

這就是純一在這三個禮拜當中親身體會的道理。

&ldo;這就是秘訣所在，人類的所有行為或許都是如此。龐大的煉鋼公司也無法自行生產鐵礦，矽元素也不是玻璃工廠發明的。人類的產業都只是煉製既有的材料，並依各自目的加以組合。也許連莫扎特那樣的天才也是一樣的。音樂從史前時代便充斥在世界上，而他則是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加以控制，使音樂流動得更順暢。&rdo;

&ldo;原來這樣的能力也能創造出奇蹟一般的音樂。&rdo;

&ldo;不過像我們這樣只是稍微使用一點風力或電力，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我們不用擔心自己會名留青史。&rdo;

小暮秀夫淺淺地笑了一下。純一開口問他心中一直很在意的問題：

&ldo;小暮先生，你為什麼會變成幽靈呢?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訴我嗎?&rdo;

小暮秀夫臉上的笑容又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了。

&ldo;這件事等我們下次見面再談吧。對了，你打算用自己的能力做什麼呢?&rdo;

&ldo;我在專心練習的時候沒有去想這個問題，不過我想我會利用這個力量來找出自己的死因。&rdo;

&ldo;這樣啊……&rdo;

小暮秀夫沉默了一陣子。

&ldo;我必須給你一項建議。也許你會覺得我太多管閒事，不過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請你千萬不要忘了這一點。不知情也是某種形式的幸福。&rdo;

&ldo;聽起來好像很深奧。&rdo;

&ldo;也許吧。認知畢竟是一種單向的行為。當你知道了某項事實，就再也無法回到不知情的狀態了。你如果要探索自己的死亡之謎，就別忘了，今後你有可能會因此憎恨某人，甚至到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程度。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面吧。&rdo;

小暮秀夫說完，也沒有向純一道別，就以瞬間移動消失得無影無蹤。純一望著無人的綠色草地發了一陣子的呆。今後他有可能會憎恨某人，甚至到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程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