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有了剛才那一出,誰都不敢再大意,哆哆嗦嗦的將沉重的棺蓋起開。
棺材裡,躺著一套黑色的古代長袍,黑色綢緞光滑如水,純金線描繪出的圖案,安靜地嵌在衣襟、袖口和腰帶上,陽光落上去金光閃爍,華美得不似凡物。
陳嶺眨了下眼,拒絕被奢侈品誘惑,轉頭指揮江意風下去,將長袍取出來。
江意風手心全是汗,他一個出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在外不信西方上帝,回國後自然也不信本土神佛,可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根本無法用科學去解釋。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嘴裡唸了一句:「老祖宗莫怪。」
棺材陷在泥土中,得跳下去才能將衣冠取出,江意風單手撐住地面,尚未正式往下跳,掌心被邊緣泥土中藏匿的石子劃了一下。
疼痛沿著小臂往上竄,他下意識抬起手,瞳孔緊緊縮了下。
被劃拉出的傷口很大,但不深,貫穿整個掌心,鮮血迅速從皮肉中滲出,沿著手腕往下滴。
陳嶺眼疾手快,一張紙巾按上去:「別讓血滴進去。」
江意風被眼前的狀況砸懵了,腦子裡一團漿糊,忘了該作何反應。最後是在陳嶺的攙扶下站起來,近乎麻木的走回到老爹江盛行身邊。
江太太急得眼睛都紅了,心疼的問兒子疼不疼。
江意風搖頭說沒事,轉頭愣怔的望向棺材裡的衣服,就在他準備踏進棺材的瞬間,好像瞅見自己對面有什麼東西。
也就那麼一晃神的功夫,手就受傷了。
江意風的妻子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手絹幫他簡易包紮了下,隨即看向陳嶺:「陳先生,眼下這種情況我先生可能沒辦法進去取出衣冠,你看能不能讓其他人代勞。」
按規矩講,遷墳撿骨或者取出衣冠,應該由長房親自進行,可如今長房的長子江盛行病懨懨的,行走都成問題,而長孫又恰巧傷了手。
陳嶺沒想到,第一次接單子就遇到突發狀況,有些頭疼,轉身朝人群中最年長的老人走去。
老人今年九十多歲了,精神頭不錯,是江盛行的叔爺爺,曾當過一段時間的江氏族長。
想來想去,只有他合適了。
陳嶺站定在老人面前,還沒開口,老人就摁著額頭唉聲嘆氣,嘴裡嚷嚷:「頭疼,哎喲我頭好疼。」
附近的人默契的別開眼,心裡都清楚,前任族長這是不想碰那件衣服。
老人「病」了,陳嶺總不好再強人所難,只能無奈的把目光轉向他人。結果誰都不願意和他對視,動作一致的別開臉,假裝自己不存在。
說白了,誰都不像沾染晦氣。
安靜的樹林,因為在所有人沉默的抵抗中,變得越發令人不安。
陳嶺像是沒察覺到大家的態度,聲音乾脆道:「土已破,棺蓋開,就沒有擇日重來的機會。現在距離正午還有不到一個半小時,如果在這之前,沒有將衣冠送到新墳重新葬好,將來會發生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威脅和警告的意圖很明顯,於是沉默的人們開始相互推搡,最後竟然吵起來。
微風從林中刮過,樹葉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察覺到不太明顯的涼意,陳嶺反手按住後頸,轉身向後,目光恰好停在老槐樹上。
一簇鮮亮的小白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簇白花隨著輕風抖動,其中一朵脫離花枝,紛揚飄來。
陳嶺看著那朵花由遠及近,在自己的視野中放大,最後輕輕觸碰到他的眉心。緊跟著,細微的,帶著植物香氣的微風突地猛烈,樹枝搖動,樹葉聲陡然增大。
令人驚恐的畫面再次重現,江盛行險些從輪椅上跳起,扭頭想向陳嶺求助,卻看見了驚人的一幕。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