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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內是極簡風格,一張長桌用以問診,一盞油燈用以照明。
醫師三四十歲的模樣,眼角掛著幾道細紋。在他身後站著一個人,把請柬和基礎描述放在醫師面前。
安德烈看了看那人,隔著紗巾點頭行禮。
這個人他和萊恩斯都認識。
正是一直不見蹤影的西蒙。
安德烈臉上做了些處理,原本高聳的顴骨被遮蓋,臉部線條柔和了許多,又抹著口脂。看起來和原來的他並不是一個人。
「萊恩斯……夫人?」醫師朝安德烈笑,做出請坐的手勢。
萊恩斯擋在安德烈前面,朝西蒙點頭,取下面具,坐在了椅子上:「幸會,醫師。很抱歉我們使了個小手段。」
「由於職位的原因,日行者的身份必須保密。哪怕賭場宴會確保資訊保安,我初來乍到,也不敢隨便冒險。」萊恩斯說瞎話不打草稿,一本正經的模樣好像他真的是個被日行者病症困擾的警員一樣。
「西蒙先生清楚我的工作。明文規定,日行者禁止從事警員工作。這是我最大的秘密。」萊恩斯說。
醫師看向西蒙表示詢問,西蒙點頭證明萊恩斯的確是警員。
兩人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萊恩斯的眼睛,他只當沒看見,回神抓住了安德烈的手:「我的夫人幫了我很多,她犧牲自己的名聲幫我頂替日行者的身份來參加舞會。希望醫師原諒我的逾矩,也體會我夫人的良苦用心。」
醫師打量萊恩斯,又抬頭看向安德烈。
獵人這齣戲完全是即興表演,安德烈身體僵了一瞬。他對萊恩斯口裡描述得那個痴心又善解人意的女性形象反感至極。對獵人此時在他手背溫存的指尖,更是有種吃了過期麵包的噁心感。
可惜他已經被推上了舞臺,戲總是要演全的。
安德烈拍拍獵人的手,似乎在示意他別鬧。他行了個女人的禮,表達對欺騙行為的歉意。
「你們很恩愛。」醫師笑了笑,「日行者身份對警員來說的確是個難題,我理解您,先生。看起來您和我們的神僕有些淵源?」
「只是工作關係,替神僕解決過一些小案子」萊恩斯不動聲色,「不過神僕大人倒是和我夫人的哥哥見過不少面。」
西蒙恍然大悟,收回了探查安德烈的目光,「是顧問先生。我眼拙了。」
「敘舊結束。」醫師拍手打斷,「我們該做正事了。」
第三十五章
萊恩斯根本不是日行者,對醫師的詢問只能模稜兩可地回答。但他足夠鎮定,愣是裝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閣下的日行者症狀很微弱。」醫師說,「沒必要來我這裡求醫問藥。」
「除了診治以外,醫師還有別的能力。」萊恩斯微笑著,扣好袖釦,「人類脆弱又渺小,我從未覺得血族基因是缺陷,相反,他是通向神殿的階梯。」
醫師眯起眼睛,似乎在揣測萊恩斯話中的意思。
「懦夫才會懼怕飲下帶毒的聖酒。權力永遠和危險相伴。」萊恩斯指著一排排被抽出的血樣,「我們是一類人,北區有多少日行者您不會不清楚。那裡混亂無序,偶爾消失幾個奴隸和流浪漢也不足為奇。」
「替神感謝您的慷慨。」醫師從善如流,拿出一塊牌子,「診治之後會有另外的演出,期待您的到來。」
「定不缺席。」萊恩斯拿過牌子,帶著安德烈離開。
宴會在診治結束後告一段落。帶著日行者前來的貴族紛紛離去,會場裡剩下一群遮蓋面部的大人物。
侍者為安德烈送來面具,並提醒真正的狂宴,才剛剛開始。
主持人去而復返,首先感謝了在場的各位為神做出的奉獻,隨後邀請大家觀賞今日的歌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