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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錦年側過身子，把剩餘的草藥攤開，便轉身進了屋子。

陳松鶴也望著新過來的人，眉宇微蹙，他注意到孟錦年的動作。那一瞬間，明顯的失神，以及她迅速低下頭離開的動作。

進到屋子裡，陳松鶴找了個機會試探：&ldo;剛才的人，你認識？&rdo;

錦年收拾桌面的動作微頓，她沒抬頭，淡淡道：&ldo;不認識。&rdo;

&ldo;我倒是瞧著他們不太一般，不像是能被劫持的人。&rdo;陳松鶴撫了撫鬍鬚，也走到桌前坐下，&ldo;那個姓卓的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要去見他了。&rdo;

錦年也不隱瞞他：&ldo;雖然他一再推脫，但畢竟承諾過。我去試試，總好過坐以待斃。&rdo;

&ldo;立刻就去？&rdo;

&ldo;不。&rdo;錦年按著桌面，沉眉想了一會兒，&ldo;暫時先不過去。&rdo;

楊颯怎麼可能是束手就擒，被幾個土匪綁上山來的人……

這其中必有緣故，說不定他們不曾行動，有些事情就發生改變。他們如今應該做的，是靜觀其變。

她心事重重，被困在這裡也顯得頗為著急。陳松鶴默了會兒，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ldo;你這麼著急，是有事要做？&rdo;

水流汩汩聲中，錦年頓了頓，又恢復了平常：&ldo;急著尋親。&rdo;

她神色很淡，陳松鶴不便多問。卓欒帶著村民回來後，這幾日村子裡便有了很多好酒好肉，夜裡他們烤著火狂歡，白天依舊寧靜祥和。楊颯等人被關了兩三天，才被放出來。跟他談話的是卓欒，兩人在大槐樹下的石桌上。

卓欒倒了杯酒，他膚色極黑，襯得雙眸很鋒利。

&ldo;哪兒來的？&rdo;

楊颯毫不避諱地端過酒杯，仰頭喝了一口，才道：&ldo;永昌府那邊。&rdo;

卓欒不是沒有碰到過鎮定的人，在他面前不輸氣勢的，倒是少見。他也仰頭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沿著嗓子下去。

&ldo;做什麼生意的？&rdo;

&ldo;田地倒賣。&rdo;楊颯掃了一眼周圍，直截了當，&ldo;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rdo;

卓欒道：&ldo;這要看你們。&rdo;

&ldo;怎麼說？&rdo;楊颯挑眉。

卓欒又喝了一口酒，緩緩地揚手一指：&ldo;那邊都是村子裡種的糧食，可是土地不好，長得不多。但山後邊那一邊長得很不錯，養料足夠。&rdo;

楊颯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是一個山坳裡，雖然長著莊稼。可位置極其隱蔽，若是埋了什麼東西，日久天長也就看不出來了。

&ldo;你們在這兒多長時間了？&rdo;楊颯極其自然地反問，抬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卓欒掃了他一眼，半晌道：&ldo;沒多久。&rdo;他把話題拉回來，直視著楊颯道，&ldo;你選什麼？&rdo;

此時此刻，陽光透過濃陰灑落下來，在石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不遠處，炊煙裊裊升起，有孩子追逐打鬧。農家漢扛著鋤頭走過去，老人跟孩子來來往往，同一片天底下，他們討論的竟然是生與死的問題。

楊颯不期然想起了在賀府，他走向石亭的時候，她轉過身來。

歲月靜好都是假象，撕裂之後往往是醜惡的真實。

&ldo;等等……&rdo;楊颯敲了敲桌面，臉色淡了些，&ldo;你還沒有說選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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