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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錦年長發披在肩頭，額前的兩縷黑髮垂下來，越發襯得眼眸漆黑寧靜。

&ldo;那麼現在，&rdo;她微微垂眼，&ldo;可以請楊大人出去了。&rdo;

楊颯沒有動，他彷彿還能感覺到房間裡籠罩的水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他忽而負手，盯著錦年不緊不慢道：&ldo;都是尋常男子，換個衣衫也無需躲避。難道……&rdo;他忽然靠近一步，旁邊的孫綺波膽戰心驚地望過來。他比她高了一頭，居高臨下目光逼視道：&ldo;你有什麼秘密不成？&rdo;

孟錦年頓了頓，只淡淡地繫上衣襟，反諷道：&ldo;我只是不太習慣他人在側，難道，楊大人又觀看他人換衣的癖好？&rdo;

楊颯薄唇微微翹起：&ldo;那倒沒有。&rdo;他停頓了一會兒，微微眯眼，&ldo;真的沒事？&rdo;

錦年走到屏風前，撈起外衫披上：&ldo;若是真的有，我此刻還會如此安然無恙麼。&rdo;套上外衫，錦年用手巾擦拭頭髮，微微偏頭，&ldo;現在，楊大人可以離開了麼？&rdo;

楊颯輕笑了一聲，倒退一步，轉身離開。

孫綺波望著楊颯離開，後悔不迭：&ldo;我也就隨口說了一句……&rdo;

孟錦年微頓，片刻後，淡淡道：&ldo;他生性機敏，多疑，過來檢視不奇怪。&rdo;

孫綺波微微一愣：&ldo;你好像對他很熟悉啊。&rdo;錦年動作一頓，繼續若無其事地束起長發：&ldo;沒有，接下來，我們得儘快離開了。&rdo;

處理好傷重的兄弟，戴江與楊颯站在客棧走廊下商量行程。&ldo;接下來估計要修養幾天，兄弟們的傷勢不輕。&rdo;

見楊颯沉默不語，戴江又道：&ldo;大哥是擔心，他們會再次偷襲？&rdo;

&ldo;卓欒此人……&rdo;楊颯負手望著遠處山巔的煙嵐，微微眯眼，&ldo;不可小覷。說實話，他與我有相似之處，一旦打定主意做什麼，便會不擇手段。&rdo;

申屠剛拎著刀，剛從後院廚房的磨刀石上磨過，聞言大聲道：&ldo;誰怕他是孫子！來一個就殺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rdo;他嗓門洪亮，剛一走過來，客棧的夥計就驚懼地瞅了一眼。

楊颯沒有反駁：&ldo;兄弟們傷勢嚴重，說不得要待上兩日。昨夜他們亦有傷，不會這麼快過來。但我們還是要提高警惕，讓沒受傷的兄弟夜裡警醒些。&rdo;

戴江知道他的意思，視線落在他的胳膊上：&ldo;大哥的傷如何？&rdo;

楊颯右手掌按住胳膊，低頭沉聲道：&ldo;不礙事。

大事既然敲定，戴江少不得提起孟錦年，他們昨夜敢出來，亦是出乎他的意料。&ldo;孟昭給大家治傷，少不得道聲謝。&rdo;

&ldo;不用……&rdo;楊颯話一出，又蹙了蹙眉，&ldo;我會親自說。&rdo;

戴江點點頭，又隨意道：&ldo;不過，經過昨晚一事，他們估計要立即動身了。&rdo;

楊颯微微側頭，沒有說話。

孟錦年她們，還在為路引糾結。&ldo;這邊兒根本找不到路引……&rdo;孫綺波坐在床榻上垂頭喪氣，拉長了聲音。

孟錦年收拾包裹，把衣物、剩下的金瘡藥、繃帶還有羊皮水袋、乾糧一併裝進去：&ldo;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