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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一路上未曾說話，只是隨著戴江一路來到他們居住的別院，到了臺階前，她反而踟躕。

戴江停下來看她，她靜靜道：&ldo;你找我，想必是自作主張，如今還是通知一聲比較好。&rdo;

戴江前去先說一聲，孟昭就站在臺階上，旁邊的砌成的白石堆積著雪，思緒忽然飄遠。

作為大昭王朝的大都督，除非必要的戰事，楊颯已經不會輕易出戰。但有一次鄰國來犯邊境，來勢洶洶，邊關告急。

楊颯作為大都督臨危受命，那一次他出戰急匆匆的，甚至沒有來別院就出發。

孟昭還是在第二天透過王成得知的，王成還在為他解釋：&ldo;實在是軍情緊急，大人來不及過來……&rdo;

&ldo;我知道。&rdo;那時候她打斷了王成的話，面色淡淡的，&ldo;陛下的命令，大人自然要以國事為先，錦年不會有任何怨言。&rdo;

況且，她又有什麼資格有怨言呢……

楊颯能坐到大都督的位置，沙場經驗豐富，去了邊關捷報頻頻傳來。龍顏大悅，京城街頭巷陌的百姓也津津樂道。哪怕平日裡有些大都督權勢過大，氣焰太盛的傳言，在國讎家恨面前也微不足道。

那時候她即便上街，在茶館裡也能聽見說書人的聲音，還有底下一眾夫人小姐對於他的推崇。

那些他出身軍戶、不懂禮節的，不堪為良夫或者良婿的話也消失了。明面上只知道楊大都督尚未娶妻的人，都將他視為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

孟錦年很少出去，即便是出去也總是用冪離遮擋住面目，聽到有關楊颯的傳言，也總是有種割裂感。

這個傳言中的人似乎與她並無關係，實際上，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楊颯回來的那晚，她還沒有睡下。

她穿了件青衣，一個人宛若倚在靛青的雲霧裡。薄如蟬翼的紗攏著皓腕，指尖纖細素白，微低著頭注視宣紙上的簪花小楷，抄的是平心靜氣的詩句。

而楊颯一身玄甲黑衣突然進門，扣住她的手腕，手掌滾燙，指尖粗糙磨礪，彷彿曆經戰場血雨腥風練就，他風塵僕僕卻最先趕到了她這裡。

孟錦年被他抱了個滿懷，丟下手中的筆，按住他擱在腰間的手，問道：&ldo;什麼時候回來的？&rdo;

楊颯聲音帶著疲憊和沙啞，鬆開她揉了揉額頭：&ldo;剛到，明日還要上朝復命，在你這兒休息一會兒。&rdo;

孟錦年推開他，起身去給他倒了杯茶水，一轉身就這燈光楊颯正一隻手拿著她的紙箋，視線落在娟秀的字型上&ldo;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rdo;。

她停了一下，端著茶盞走過去在對面坐下，楊颯接過茶盞掃了她一眼，哼了一聲：&ldo;你倒是過得悠閒……&rdo;他忽然微微眯眼，那一雙漆黑的眼眸就那樣盯著她，&ldo;這段日子，可有為我擔心過？&rdo;

她似乎聞見他鎧甲上的血腥味，輕聲道：&ldo;大都督一往無前，勢不可擋，這些日子京城都傳遍了。&rdo;

她沒有正面回答，楊颯眉頭微擰，似乎是有些不滿。

下人準備了洗澡水，楊颯洗過澡以後，周身帶著水汽就到了床榻上。

她原本背對著楊颯，被他硬生生扳過來面對著他，然後用低沉的聲音懶懶道：&ldo;出發得匆忙，沒來得及跟你說。&rdo;

&ldo;不用跟我說的。&rdo;孟錦年的聲音很輕，肩頭一緊，人已經被他狠狠帶了過去，楊颯的呼吸聲就在面前。她本以為他會做些什麼，沒想到過了半晌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