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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有人對他笑,他也回憶燦爛的笑容。
凡是有人要抱他,他一概毫不猶豫地伸出手。
但是平叔說,七爺小時候,要比你更好看。
平叔,小叔怎麼會這麼疼我的?
年少時,他也曾不解過。
平叔努力想了老半天,這才慢吞吞地回道,可能是因為小少爺小時候喜歡看漂亮的人,見了七爺就流著口水伸手要抱抱,那會您還不太會說話,但是力氣可大了,抱著您的姆媽差點把你摔了,後來七爺走過來抱你,你還把口水全塗在他身上,弄得七爺衣服……
平叔還沒絮叨完,他的臉就黑了一半。
原來兩人的初見,是以自己形象全毀為代價的。
不過還好。
流在那人身上的是口水,不是童子尿。
他的記憶,幾乎都是跟那個人有關的。
那隻修長的手,握著他的手,教他槍法。
那隻溫暖的手,扶著他的肩,矯正他練習拳腳的姿勢。
那隻白皙的手,在他學習過度發燒的時候,拂過他的額頭,低聲安慰。
從少年懵懂到逐漸曉事,他才慢慢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壓抑著的感覺是什麼。
是當初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的慾望。
他很想這麼做,然後笑著跟那個人說,七叔,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看我們的手,像不像夫妻?
但他不敢。
那個人雖然在他面前,是溫和儒雅,慈愛寵溺的小叔,但是每個人,都有一條底線。
如果跨過這條底線,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所以,苦苦隱忍。
他知道小叔有一個母親,說起來他還得叫聲奶奶。
只不過這個女人不被傅老太爺承認,自然進不了傅家的門,就連死後,也不可能享有傅家的香火。
他也知道那女人好像有什麼病,小叔得常常去醫院看她。
只是每次回來,或多或少都帶了些傷。
大都是在手臂上,青青紫紫,許多不大不小的淤痕。
這也是他掀起那人袖子才發現的。
有一次,他偷偷跟在小叔後面,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結果半路被發現了,那個人有點無奈,卻也沒有攆他,只讓他乖乖聽話,不準胡鬧。
他當然是答應了。
小叔進了醫院病房,讓他乖乖地在外面等。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卻聽到裡面起初沒有聲音,後來就傳出時大時小的怒斥和辱罵,內容越來越不堪入耳。
豈有此理,他的小叔,怎麼可以受這種侮辱。
就算是他親生母親也不行。
推門進去,卻看到迎面飛來一個熱水瓶。
他想也不想,就擋在前面。
結果當然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
只不過,在那以後,小叔再也沒有去探望過那個女人。
真好。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小叔來看他。
他仰起頭,對那個人說,小叔,等我長大了,我來保護你。
那人只是一笑,沒有說話。
倒是旁邊平叔哎喲一聲,我的小少爺,你就安分一點吧,這次為了你,七爺可被夫人……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這時候傅言抬起頭,輕輕地瞥了他一樣。
被奶奶怎麼了?
他追問道,平叔口中的夫人,就是容玉鳳。
平叔憨厚一笑,沒再說下去,他對小叔的忠心毋庸置疑,不被允許的話,平叔絕不多說半句。
沒什麼,你安心養傷就好了。
那人的手拂過他的頸項,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