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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館裡人聲鼎沸,臨近年關,人們都按捺不住辛苦了一年的委屈,定是好酒好菜慰籍自己。
&ldo;不成,我,嗝。。。&rdo;
蘇老六靠在蒙著水珠的玻璃窗上,打了個羶味十足的飽嗝兒,耷拉著腦袋,看著手裡的兩根筷子,痴痴呆呆地說道:&ldo;你回老家,帶嗝。。。個男人,回去,不好看。。。&rdo;
&ldo;六爺,別,別這樣,雖然,你不好看,但是。。。&rdo;,黑坨子話沒說完,就被飛來的筷子打紅了人中。
&ldo;小爺我,我好看著呢!我說!你。。。你不好看!&rdo;蘇老六惱火至極,卻又暈的直不起脖子。
黑坨子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並且羞辱他。
&ldo;我,我當然不好看,我奶說,這叫醜親。。。&rdo;黑坨子捂著上唇,腦子已經在周公手裡。
&ldo;又是老子結帳。。。&rdo;,蘇老六支著桌子艱難地爬起來,翻出幾張紅票子扔在前臺,等找錢的時候,被門外竄進來的冷風一吹,到清醒了些,臉蛋紅撲撲的,回頭看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黑坨子,想起那日在長白山,這三大五粗的漢子被黃鼠狼精一袖子煙迷暈,倒頭睡在菜湯裡。
想到長白山,就想到孫婆子,繼而想到入山前後發生的事情,蘇老六的心裡就像被鋒利的刀片劃了一道。
這顆心太紅嫩,刀鋒太薄割的又快,那心尖的血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懂得生疼生疼的顫抖。
可這心的主人知道怕疼,也知道別再想別再盼,讓自己沒那麼疼。
&ldo;今年三十,老子找小姐陪我看春晚&rdo;,蘇老六架著黑坨子,歪歪扭扭地往店外去。
&ldo;六爺,小姐太可憐了,除夕,還加班&rdo;,結了帳,黑坨子就清醒了,他比蘇老六高一個頭,整個人趴在蘇老六肩膀上。
沒走兩步,蘇老六就停了下來。
黑坨子還在勸蘇老六過年隨自己去他老家那個鳥不拉屎的山溝裡採風,放過辛苦掙錢的小姐姐,忽然背上一疼,被蘇老六狠狠掐了一把。
兩人對面站了一個男人,黑色長風衣掛著駝色圍巾,雙手插兜,鼻尖已經凍紅了,可身子依舊直挺挺地站在路邊,望見二人從飯館裡出來,金邊眼鏡後滿是笑意。
只是那眼神若有似無地在黑坨子身上多掃了幾眼,總有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的介意。
番外~《除夕夜》
2
&ldo;你怎麼來了?站這兒多久了?你車呢?&rdo;
蘇老六扔開黑坨子,手忙腳亂掏鑰匙,嘴裡不住地對殷澤噓寒問暖。
他們吃飯的地方就在孫婆子的店鋪旁邊,自孫婆子成了精,這店鋪留給了蘇老六,江垂雲消失之後,蘇老六沒地方住,就窩在這鋪子裡,旁邊都是小商小販,唯有這間鋪子成了純住戶,日日掛著關門的牌子,只有道上的人才知道六爺住這裡面。
這種地方住起來肯定是烏煙瘴氣嘈雜不堪的,可蘇老六窮日子捱過來,也不在意,當年跟孫婆子兩個人擠在裡面,每天晚上被左右的後廚油煙味燻著,照樣呼呼大睡,更何況住在這種地方,也有它的好處。
晚飯時黑坨子約了喝酒,當然是在這條飯店街上挑,挑來挑去,挑了出門左拐這一家,離臥室直線距離不足兩米。
誰曾想出來看見殷澤守在店門口等他。
蘇老六的關心讓殷澤很是受用,瞥見一旁黑坨子抱著電線桿搖搖欲墜,面前的蘇老六望著自己滿眼心疼,殷澤故意擤了擤鼻子,笑著說道:&ldo;巷子太小,又有夜市,車開不進來。&rdo;
&ldo;找我啥事兒?也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