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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偃那個孩子再厲害也是一具凡人之軀,如何抵擋得住司徒溫婉那個毒婦用命換來的絕命陣?
嚴扶心頭逐漸發涼,他開始逐一分辨那些屍體的相貌。
都不是斛律偃。
這個不是。
這個也不是。
都是年輕的陌生面孔。
不過從他們的衣著打扮可以看出來,他們要麼是聞人家的人,要麼是斛律家的人。
嚴扶鬆開手,沒了支撐力的屍體便往前偏去。
紅霧一擁而上,很快就覆蓋了屍體的整張臉。
嚴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沒有法衣的保護,加上方才他不斷翻找屍體,以至於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從他的面板下面溢位來。
他的手儼然成了一雙血手。
再這樣下去,別說找到斛律偃了,恐怕他也要折在這裡。
倘若現在就往回走,興許還有出去的機會。
嚴扶閉了閉眼,他胸口貼著一顆感應石,他能明顯感覺到感應石散發出來的能量越來越微弱。
這顆感應石是他連線外界的唯一物品,要是能量被耗完的話,那麼等待他的下場只有像地上的屍體一樣成為絕命陣的養料。
他經過一番掙扎,在緊張和恐懼的雙重壓迫下沒有選擇轉頭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用神識探查四周。
不管斛律偃是死是活,他都要把斛律偃帶出去。
否則就一起留下來吧。
然而血霧不僅遮擋了嚴扶的視線,還在幹擾他的神識。
他的神識剛探出去,似有所感的血霧頓時如同爬山虎一般地傾覆而來。
一陣鈍痛從腦海深處傳來。
嚴扶倒吸一口涼氣,忍著鈍痛繼續將神識朝更遠處探去。
就在這時,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他猛地一愣,反應過來後急忙睜開眼朝那個方向看去。
原本濃鬱的血霧不知不覺變淡了些,一道高大的模糊身影緩緩顯現出來。
那道身影正在向他走來。
隨著血霧自中間分開往兩邊散去,身影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不多時,來人走到嚴扶面前。
熟悉的一身黑衣,熟悉的黑髮高束,熟悉的冷眉冷眼,甚至連對方身上的血腥氣都那麼熟悉。
只是許久不見,對方又長高了,以前只比他高出一些,現在已經比他高出半個腦袋,他需要抬頭才能平視對方的眼睛。
那雙眼睛長得很是好看,眼眸狹長,眼尾輕挑,有著鳳眸的嫵媚,又比鳳眸多出幾分清冷。
以前那雙眼睛的目光總是離不開和對方同行的羋陸,現在羋陸不在,那雙眼睛裡的光沒了,只剩一片寂靜的死灰色。
這讓嚴扶想起了不久前看見的司徒溫婉的眼睛。
可司徒溫婉已經死了啊!
嚴扶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得斛律偃低聲喊道:「嚴叔。」
「……」嚴扶安靜過後,把湧到嘴邊的話全部嚥了下去,他問,「你沒事吧?」
斛律偃輕輕搖頭,反問:「你怎麼進來了?」
「我進來找你。」說話間,嚴扶才發現自己幾乎感受不到了感應石的能量,眉眼間霎時染上幾分急色,他匆忙開口,「我帶你出去,大家都在外面等你。」
嚴扶說完便走,可走了幾步後,他並未聽見斛律偃跟上來的腳步聲。
他回頭看去。
只見斛律偃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沒什麼表情地注視著他。
嚴扶和斛律偃對視片刻,他彷彿從斛律偃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表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你怎麼不走?」連嚴扶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語氣也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