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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將遊野的恐懼中斷了,他甚至還在想,他們兩個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了,肯定要以為這是一個是矯情鬼一個是無腦寵。
不就是指甲蓋裂開屁大點事,一個看起來要哭一個緊緊把人抱住。
要死要活好像多大點事一樣,明明只是一件小事。
自我嘲笑一番後,遊野成功地被轉移了注意力,這還是這麼久來,第一次,他沒有被拖進那個噩夢裡。
林醫生也許說得是對的,他的安全感,無論他承不承認,竟然都是來自於季欽生。
季欽生拉著他的手,翻出了醫藥箱,小心翼翼地想用指甲鉗替他剪掉指甲。這時候恐懼又回到了遊野心頭,他很久沒碰過指甲鉗了,這才讓他的指甲有些長了,導致容易裂開。
他強忍著害怕和看到指甲鉗的噁心感,閉緊了眼,忍著沒有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遊野是個非常討厭留指甲的人,要不是害怕指甲鉗,他自己也不能容忍自己留指甲。
左右今天季欽生要給他剪,總比他自己來要好。本打算忍耐,但指甲被剪開的感覺卻沒有傳來,反而是他的手指感受到一種濕潤又溫暖的觸感。
他偷偷睜開眼,就見季欽生垂著睫毛,輕輕將唇貼在他的手指上。
模樣虔誠,眼神悲傷。
第82章
遊野沒有問季欽生是不是知道了,季欽生也沒有說。他只知道被落了吻的手指不再顫抖,季欽生的每一吻,都好像是在問他疼不疼。
遊野想說很疼,但是他說不出來,曾經的他整個人都曾被那些負面情緒揉碎了,再一塊塊拼起來。
可是奇妙的是,在這一刻,他是確確實實地不疼了,哪怕心裡還是空落落的,缺了一塊。
季欽生的手藝要好了很多,起碼比他上一次吃的有進步。遊野慢吞吞地咬著面,突然想起了季欽生煮麵的手藝到底師承了誰,是他自己。
一些回憶回來後,無數的細節就會跟著一起回來。他曾經被恨意和怨憎蒙了眼,看不清聽不見,如今撥開雲霧,他看見了也聽見了。
季欽生說我喜歡你叫我阿欽,在睡夢中的一聲文文,戴在身上兩年沒丟的戒指,從酒吧的相遇,他問,你的名字。
原來真相早有預兆,只是他未曾想起。遊野想到了自己吃了多少次文文的醋,想到了他拒絕戴上戒指時,季欽生說:「不要就不要吧,總歸是你不要的東西。」
一股酸楚攥緊了他的心,連帶著嘴裡的面,連帶著嘴裡的面,都酸進了他心底。他端起碗大口喝著熱湯,但他太久沒吃東西了,一下吃得過急,又忍不住反胃。
遊野並不想吐,但他沒忍住。他捂著嘴跑進了浴室,將跟上來的季欽生反鎖在門外,他趴在馬桶上嘔了出來,廁所裡瞬間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遊野將面和水還有藥都吐光後,他按了下抽水,疲憊地扶著洗手檯站起,他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不知怎麼地就想起了一句電影臺詞。
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啊。
渾身嘔吐物的酸臭,充血的眼睛,腫脹的唇鼻,他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遊野嗎,現在的他就像一條病狗,相當難看的那種。
他不想讓季欽生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季欽生喜歡的人,只是那個兩年前的陸文,不是現在的遊野。
遊野洗了把臉,狠狠地刷牙,幾乎要將牙齦刷出血來,還是覺得渾身揮之不去的酸臭味。浴室門被輕輕敲響:「你還好嗎,要不要喝水,讓我進去看看你好不好。」
遊野將牙刷摔進了洗手檯上,牙膏沾著口腔裡的血順著潔白的洗手檯往下淌,一絲一縷。
他喘著粗氣,狠狠地閉上眼:「我求求你了季欽生。」
敲門聲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