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論興替 醉仙論史(第1/5 頁)
林溪村一如常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豐頭自打常葫蘆道出小承軒身體無大礙這句話後,懸在心頭的一塊大石也終於落了地。前些日子總是緊鎖的眉頭,像似伸了個懶腰,重又舒展開了。逢人也是有說有笑,來酒肆喝酒的,也能滿滿的篩足一碗。鄉親們都說這老豐頭又不知遇到啥喜事了,不見了那扣扣索索的樣子。
老豐頭雖知這常葫蘆不是一般人物,平日裡醉醺醺與世無爭的樣子,這也只能糊弄著鄉里鄉親了。可是他又哪裡能知道,數十年前江湖中提到醉仙神掌常嘯天,誰不挑一大拇哥,讚一聲英雄,號稱掌、醫、酒三絕。可他自己卻是將這三絕倒了過來,酒卻是排在第一了。
後因國家邊陲不穩,西北邊關頻頻告急,西北受封的胡人侵佔大周帝國的千里西域之地,又逐漸奪下大周北方半壁。常嘯天心中常有,大英雄定國安邦,小英雄除暴安良之想。帶著一身矯矯不群的本事,從戎戍邊。從一偏軍,但憑歷歷軍功,身上處處傷痕。十數年間從虎烈將軍晉升到武衛中郎將,直至車騎將軍,節制兩州。立下赫赫戰功,真正是不教胡馬度陰山。這數年間胡人膽寒,不敢越雷池半步。車騎將軍常的大旗所到之處,胡人皆遠退百里以避之。可朝中奸臣曹振把持朝政,在皇上面前讒言。說車騎將軍常嘯天,手握四十萬鐵騎,萬一表裡不一,恐禍大於胡人。皇帝年老體衰,疑心甚重。連下三道聖旨,將常嘯天召回關內。曹振結黨,指使言官參劾常嘯天有謀反之心。假借聖旨,圍住將軍府欲殺其全家。常嘯天一人獨擋內侍軍千人斬殺曹黨數人,哪怕武功超絕,又怎能抵擋千人之力,最終身中數處箭傷才逃出生天。就這樣也殺的內侍軍心驚膽寒,血光沖天。
萬幸自己懂得醫道,躲到深山中,自採草藥吞服,才得以痊癒。一心為國,卻被奸人所害,可憐一家老小隻有自己逃出。國有君王昏聵,內有奸臣當道,外有強敵環飼。心灰意懶委身躲至山中這小村莊內,人雖老去,但依舊心懷天下。
且說常嘯天這一夜懲戒了佟氏兄弟,並未回村,而是來到他無意間尋到的一處絕險之地,也是他這麼多年來常常來此修習的地方,盤膝打坐了一夜。
天邊微有泛白,群山還在沉寂之中,渺蒙的山色,盡顯靈動與空寂。千丈的溝壑之中,薄霧繚繞其間翻滾著、堆積著如海浪般騰轉。蔥蘢疊翠、跌宕起伏,好一派壯麗的雲海奇觀。山風拂過,一陣陣涼意襲來,常嘯天如松般立在一處突兀而出大石上,身上破敗的衣衫被風吹的鼓盪作響。雙眸遙遙的看著遠方,似要穿透那萬里雲層,看到山河破碎的北國和西疆。
天邊的一瞬紅色給雲海鑲上一道金邊,似要掙脫母體的新生,透露出無邊生機。紅色慢慢的渲染著天邊,只是那一刻,道道霞光噴薄而出。那新生迸發出無窮活力,似那生命壓抑許久的能量掃盡萬里雲層的覆壓。霞光越過千巒,將燦爛如涅盤鳳凰的羽翼鋪天蓋地而來。
只見常嘯天撥出兩道可見的白霧,自嘆道:“在這天華群山中,這幾年內功倒是多有進益,當是與這天地日月更為親近的緣故吧。還記得出師之日,恩師曾寄言:出日入月呼吸存,四氣所合列宿分。所言正是日月者,陰陽之精也。呼吸之間,心當存之,此正得一個虛字,久則通靈,使心與道合。”說罷幾個騰閃沒入密林之中。
當天晚間那個嬉笑如常,掛著個酒葫蘆的老漢又來到這小小酒肆之中。與眾鄉親熱絡的打了一輪招呼,然後獨自坐到靠窗的桌邊。要了一盤滷水豆腐,一小碟花生,就著不上品的粗酒。最後一絲光亮落於山後,小酒肆裡點上了燈火,一個個紅著臉龐吆五喝六的喝著,這世間的紛爭似與這小小的村落全無聯絡。太陽漸漸的下去了,酒肆裡的人也漸漸散去了。
老豐頭捧著碗粗糧稀飯,坐到了窗邊的桌前道:“老常,我雖半生未出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