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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斜眼偷瞄他,也不過一笑了之,緩過了先前的那股子乏累勁兒,身子都跟著輕鬆了不少。
他頭戴草帽,學著雲胡的樣子,手持鐮刀,躬身從莖稈處一揮,裹挾著飽滿豆莢的豆稈被攔腰截斷,他將搳下來的豆稈往身後一垛,手中鐮刀一勾一搳,沒多時,身後便垛了半人高。
雲胡折了兩根莖稈,擼去碎枝葉子,把豆稈分成一捆捆地紮起來,用扦擔挑到停在田邊大路上,再一捆捆地費勁巴拉地碼到車上去。
倆人配合起來還算是順利,一上午過去,碼了大半車,萎黃的豆葉叢叢簇簇的,微風一吹,沉甸甸地隨風擺動。
謝見君直起身子,拿圍在脖頸間的汗巾擦了擦汗,前世在鄉下奶奶家,秋收時節,他跟弟弟只顧著瘋玩,哪裡知道去地裡幹活的人這般辛苦,如今自己從頭到尾體會一遭,才真真切切地明白《憫農》裡的那句詩,“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會兒若是讓他碰著有浪費糧食的人,怎麼著也得給他上一課。
自個兒正下神呢,冷不丁面前遞過來一碗水,他扭身望去,是剛把豆稈挑去板車上垛好,又忙不迭跑回來的雲胡。
瑩白的汗珠浸溼了他額前的碎髮,一綹一綹地貼在臉頰上,連鼻尖都冒起細密的汗滴,身上單薄的衣衫溼津津的,隱約能看著他凸出的纖細骨節,謝見君一陣口乾舌燥,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將碗推回,“這天兒熱,你多喝些水,我等會兒喝的時候,去茶壺裡倒就好。”
誰知雲胡搖搖頭,堅持又推還回來,圓碌碌的眼眸明亮如皓月當空,他倔強地看著謝見君,“你、給你喝。”
謝見君拗不過他,接過他手中的瓷碗,仰頭一飲而盡,乍涼的白開水順著乾涸許久的喉嚨悉數湧進丹田裡,驅散了身體的熱氣。他抹了把嘴,只覺渾身舒坦了幾分。
雲胡見狀,連忙又倒了一碗水過來,見謝見君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了,他才湊上去,沿著碗邊兒,小口小口地淺啄了幾口,潤了潤嗓子,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囂起來,他捂住肚子,窘迫地咬了下唇。
“餓了?”謝見君挑挑眉,輕笑道。
“不、不餓。”雲胡慌忙回絕,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小心地嚥了下口水,捂在小腹上的掌心微微用力,試圖將這股子餓意壓制下去。到這會兒,活沒幹多少呢,哪能先惦記著吃東西,若是讓人知道了,定會罵他沒出息的。
謝見君眼底的笑意更深,他端過瓷碗往竹籃裡一擱,提起竹籃朝著田邊走去,走出兩步,見身後人沒跟上,他扭頭對雲胡笑道,“是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
雲胡驀然抬眉,似是還沒有回過神來,像根木頭樁子一般怵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看了眼地上垛起的莖稈,又茫然地望了望謝見君,須臾,才動身追上,乾巴巴地道了聲,“好”。
下地的農戶陸陸續續地都吃起了晌午飯,離得近的人家,早早就回去了,只等著日頭稍稍落了再來,住的遠些的,有些來時就備下了乾糧,有些是家裡人給送來的,這會兒都三三兩兩地圍坐在樹蔭下,一面吃著,一面天南海北地閒聊打趣。
謝見君將滿崽喚回,尋了處離著人堆遠些的地方坐下,之所以找這偏僻地兒,一是,縱然他心理再強大,也架不住這一上午來來往往地打量和觀望,二是,雲胡這般膽小,臉皮兒又薄,旁個人說話的聲調略微高些,他便猶如受驚的小兔子似的,一驚一乍地瑟瑟戰慄,若是同人扎堆,雖是熱鬧,但恐怕這頓飯他都吃不安寧。
三人坐在樹下,雲胡把竹籃裡早起煮好的紅薯拿出來,撿著軟和的,分給謝見君和滿崽,自己則拿了塊乾硬的紅薯,皺著眉一口咬下去,味道吃起來雖差些,但好在沒壞。
謝見君若無其事地看了他一眼,將面前的竹籃翻了個兒,挑了兩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