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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統勛:「臣以為,要查實倉中存糧之數,必先查實歷年各省漕運到倉的數額,兩帳相對,方能核准。」
乾隆聽出了劉統勛話中的弦外之音:「漕運總督潘世貴!」
潘世貴:「臣在!」
乾隆:「即刻將漕運衙門的運糧冊子送往戶部備查,不得延誤!」
「臣遵旨!」潘世貴俯著的腦袋垂得更低了,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眼睛裡頓時蓄滿了驚恐。
他偷眼看了看一旁跪著的田文鏡。
田文鏡緊閉著眼睛,鐵青的臉看不出一絲表情。
3.田文鏡府宅客廳。日。
一雙竹筷在扒拉著碗裡的稀粥,田文鏡沉著頭將殘粥喝盡,又往碗裡淋了些茶,涮涮,一口喝了,這才抬起臉來。潘世貴、苗宗舒和幾員大臣坐在椅上,默默地等著他開口。
「你們怎麼了?」田文鏡打量著諸位,「都像守靈似的!有話快說,無話走人,這可是我的壞脾氣。」
潘世貴:「田大人,您是咱們老哥們的主心骨,您說,劉統勛這回借著賑災的由頭,逼著皇上頒旨,要一手查倉糧之數,一手查漕運實額,這,恐怕不會單單是衝著我潘世貴一個人來的吧?」
田文鏡輕輕一笑,把目光望向苗宗舒。
苗宗舒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他劉統勛不管衝著張三還是李四,其實只是在辦一件事,要為他的那幅《千里餓殍圖》喊冤!各位想必也都看出,劉統勛已看出報復的機會到了!」
「報復?」田文鏡又是一笑,「報復二字,就能將一個劉統勛給畫活了麼?」
潘世貴:「把話說穿吧!劉統勛這麼鬧騰,不為別的,只為一個人。」
苗宗舒:「要害!說下去!」
潘世貴:「這個人就是田大人!這滿朝文官武將之中,誰在把他的舵把兒?不就是田大人嘛!他只有把田大人給整垮了,才撐得起他自己的船,掛得起他自己的船帆兒!」
「嘿嘿嘿嘿,」田文鏡笑了起來,「你們好眼力啊!一眼就把這麼條老狐狸肚裡的湯湯水水給看明白了!能!」
潘世貴也跟著笑起來:「他劉統勛以為自己是誰?他那幾根腸子,不都盤在咱們的胳膊肘上?」
「是麼?」田文鏡的臉陰下了,「你真以為你能,是麼?」
潘世貴收斂了笑容。
田文鏡站了起來,在屋裡踱了一會,突然站停,道:「我區區一個田文鏡算什麼?要是劉統勛想為著那張圖報復我,何必借著查倉的由頭呢?」
潘世貴:「聽田大人這麼說,劉統勛要下手的,不是您?」
田文鏡重聲:「他要下手的,也是一張圖!《千里嘉禾圖》!」
苗宗舒:「不會吧?莫非他要把《千里嘉禾圖》燒了,才解心頭之恨?若真是如此,他也未免太小器點兒?啊?」
田文鏡的鼻子裡發出一聲冷笑:「在你們眼裡,《千里嘉禾圖》只是一幅圖而已?」
潘世貴:「這就是一幅圖嘛!」
「潘大人說得不錯,」田文鏡用眼睛盯視著潘世貴,「這是一幅圖!可是,你知道這幅圖是幹什麼用的麼?」
潘世貴眨著眼睛:「是獻給皇上的!」
田文鏡臉上露出幾許失望,搖了搖頭,嘆了聲:「看來,你們還是沒有明白。
何謂千里嘉禾?這千里嘉禾又是從何而來?這,你們想過麼?「
「想過,」苗宗舒道,「這千里嘉禾,是雍正爺給咱大清留下的基業!」
「對!」田文鏡一擊桌面,「苗大人說到根子上了!想想,咱們是怎麼過來的?
咱們的紅頂子是誰給的?「
潘世貴:「當然是雍正爺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