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師爺:「過秤吧!」
衙役將大秤鉤扎住米袋,一撥砣繩,即唱:「白米六十斤!」
彭金水一驚:「老爺,不對吧?這一布袋,正好是五斗米,七十五斤啊!一兩一錢也不少的!」
師爺:「怎麼,信不過官秤?是不是嫌秤上沒刻著個官『字?——好吧,把鬥給抬起來!」
兩個執斜的衙役抬起空鬥。師爺用扇子點著鬥上寫著的一個大紅「官」字,說:「認得這是什麼字麼?」
彭金水湊臉認著,認不得,問左右鄉人:「這是……什麼字?」
鄉人不做聲。
師爺用扇子打了一個白髮老頭的頭頂:「你是教過書館的,你說,這鬥上寫著的,是個什麼字?」
那白髮老頭抖抖索索地:「是……是個官字。」
師爺將鬥一抖:「大家聽著,這秤,可是官秤!這鬥,可是官鬥!官字大如天!
誰不認這官字,誰就別怨官字也不認你!——過鬥!「
衙役將米袋一拎,白花花的大米瀉人官鬥。
眾人踮腳張望。
22.一間草屋後。
小乞丐們跟著小梳子,躲在屋後往河埠那邊瞅著。
一丐童:「梳子姐,你說,要不要往那大人的傘上扔土塊?」
另一丐童:「梳子姐,乾脆扔個豬屎糰子過去?」
小梳子一臉嚴肅:「不行!沒有米少爺發話,誰也不準動!你們都給我趴下!」
小乞丐們紛紛趴倒在地。
23.河埠邊場子。
米河踮腳看著,看得眼皮直跳——那倒人官斗的白米,淺了一截!衙役手中的一把銅尺往鬥口裝模作樣地一刮。師爺:「見了沒有?這鬥可是五斗官鬥,要是真有五斗米,這鬥口怎麼不見白啊?嗯?」
彭金水的嘴唇抖得厲害。兒子肉肉緊緊拉著父親的衣角,哭起來。
衙役吼:「知府大人在此督坐,誰敢哭!」
彭金水一把捂住了兒子的嘴。
師爺喝:「淋尖!」
那站在鬥邊一直叉著腰的長身闊腰衙役走了出來,抬起大靴子,朝著鬥重重踢了兩腳。鬥裡的白米又淺了下去。
那衙役用手一碼,回唱:「鬥內有米五十五斤!記——!」
老實巴交的彭金水湧出淚來,對著師爺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個頭,泣不成聲:「老爺!這……這可分明……分明是少了二十斤啊……」
師爺板下臉:「今日收糧,可是皇上的旨意!怎麼,莫非是皇上坑著你了?」
彭金水淌著淚,捶打著胸脯:「老爺啊,人要憑良心做事啊!我彭家的米缸,可是全倒空了啊!老爺啊……」
默看著的鄉民們抹起了眼淚。
米河已是震驚得臉色發白,他的一隻手被王虎林緊緊抓著。
「啪!」那官傘下響起拍案聲。
端坐著的孫敬山沉聲道:「不成體統!——好個大膽刁民,把當今天子也不放在眼裡了!——來人哪,將這一老一小兩個刁民掛樹示眾!」
彭金水嚇呆了,沒等他從地上爬起,臂上便被綁了麻繩,他像雞似的被拎起,吊掛上了一棵大樹。
兒子肉肉也被綁上,掛了起來。
眾鄉民掩面而泣。
米河的手拼命掙著,王虎林急聲:「米少爺!沉住氣!你一開口,又得坐牢了!」
米河咬著嘴唇,一縷唇血流出。
王虎林壓低聲音:「米少爺,該看明白了吧!這秤大、斗大、腳大,就這麼回事!
米河突然掙脫了他的手,往場子外跑去。
24·草屋後。
米河一屁股坐在地上,發起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