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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著兩個人影,在寒風中弓著腰,駝著背,那不是別人,正是等候我們多時的爸媽。一確定是我,他們老遠便迎了上來,替我們拎東西。蚯蚓毫不猶豫地將手裡提著的東西塞到他們手中。
“累了吧?買這麼多東西幹嘛。”爸媽接過小曉手中的東西,焦點全在她身上,已完全將我忽視。
“不累,走走山路,感覺蠻好的。”小曉笑著回答道。
一直到進屋坐下,爸媽的眼睛就沒從小曉身上挪開過,臉上的笑容不言而喻。待我們紛紛坐下,他們仍傻乎乎地盯著邱小曉,大概看了幾分鐘,我發現小曉已極不自在。像動物園裡的動物一般,被人死死盯著,畢竟不是什麼好滋味。
我乾咳了幾聲,然後摸著肚皮對媽喊道:“唉唉,別老看著人家,飯好了沒?這肚子可早就在叫了。”
“噢噢,你瞧我這,都差點忘了,你們先坐會兒,我這就去燒菜,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這一下總算打發走一個,剩下的則是難纏的爸爸,他是村上村下出了名的話嘮子,曾經當過兵,接受過初級教育,同時又從我初中時遺落在家中的歷史課本中學得很多知識,所以他有事沒事都會找人聊天,給人講那些抗戰的事蹟,什麼七七事變啊、西安事變啊、皖南事變啊,而在這裡出身的都是些土生土長的農民,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願意瞭解外面的世界,自然也沒人真心願意聽他講那些沒用的東西,不過出於禮貌,大家還是表面上裝作在聽,而實際上則忙活著自己的農活。我時常想,他如果改變改變方式,換一個角度,講講蔣介石有幾房姨太太,生了幾個崽兒,哪個崽兒更有出息,或許還能贏得大夥兒的興趣。
第二十一章 那張床
“爸,她叫邱小曉,這是她妹妹,蚯蚓。”我向我爸介紹道。
“伯父您好,經常聽力齊提起您,說您是如何如何辛苦才將他養大成人。”這邱小曉嘴可真甜,表演也相當到位,看來這次還真是選對了人。
我爸吧啦著土煙,一副驕傲自滿的表情:“可不是!這小兔崽子,打小就沒少讓我操心,小的時候下河摸魚,差點就把命給弄沒了,要不是我跟他媽,他能唸書?能上大學?能在城裡工作?”。不過他的話也不假,別看我現在老老實實,小時候可不安生,沒少調皮搗蛋,就那次下河溺水,本來醫生說我已沒有了呼吸,但最後我爸還是想盡辦法,硬是把我從鬼門關裡給拽了回來,所以從那以後我對水都有些恐懼,更不敢再下水游泳。高三那年,其實我已落榜,按照農村當地的規矩,考不上就得出門打工,根本沒有復讀的先例,可我卻成了這個例外,爸媽拼死拼活地再送了我一程,好在我並沒有辜負他們,最終考上了大學。
“你剛才說你妹妹叫什麼?蚯蚓?一個女娃娃,咋取了這麼個蟲蟲貓貓的名兒。”我爸一臉茫然地問道。
“我姓邱,叫穎,新穎的穎!才不是泥巴里那噁心的東西!”蚯蚓似乎有些生氣,別了我爸一眼。
“噢,是那個邱少雲的邱吧?”我爸轉頭問小曉道。
“對對,就是那個解放軍英雄,我們呀,有幸與她同姓,或許以前還是一家人呢。”小曉跟我爸開著玩笑,借老一輩革命家的光榮事蹟,與他套著近乎,逗得他咧著嘴哈哈大笑。
“跟他一個姓還光榮?他就一傻逼,身體都燒焦了還不動,蠢死了!”蚯蚓冒出一句話,令場面有些尷尬,小曉立即用手拽了她一下,不過還好我爸媽久居農村,根本聽不懂傻逼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媽一邊燒菜,一邊側著耳朵聽我們的對話。
“那你老家在哪兒呢?父母都還好吧?”我爸問了一個敏感的話題,我本想打個岔兒,翻過這篇兒,卻被小曉接過了話頭。
“不瞞伯父,我老家是汶川的,父母都在那次地震中喪生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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