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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在車裡坐著,我去排隊吧。」老劉說道。
「不用了,把車停遠一點,我想走過去。」侯準說道。
老劉把車停在了臨街的街邊,跟著侯準站進長隊的隊尾。
文清竹正靠在閣樓的窗邊看書,累了便同往日一樣抬起頭,看看窗外。
他一眼看出去,就是文記樓下的長隊。
隊尾站著個男人,一身西裝,穿著呢子外套,身材高挺,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文清竹一下子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是侯準,是他的侯少爺,是他的哥哥,是他的侯先生啊。
是說過要與他共度餘生的人,是喜歡將他抱在腿上親親抱抱的人,是向來傾盡所有寵著他的人啊。
他怎麼能那樣瘦,瘦的快要脫了相,從前眸子中閃著光的人,怎麼能變得如今這樣暗淡失落。
滿心滿眼都是侯準,他多想好好看看他,多想衝出去與他重逢。
可是老劉在旁邊。
老劉微微抬了抬頭,文清竹迅速躲在窗後,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前面的隊伍漸漸短,侯準站到了櫃檯前。
「桂子?」他挺驚訝,「你現在在這裡工作嗎?」
桂子剛打包好一袋糕點,見到自家少爺也愣了。
「有工作就好,」侯準笑笑,「文老闆對你好嗎?」
桂子一把抓住少爺的手,緊緊握著,眼底含著熱淚。
少爺,您抬頭看一看,聞公子就在樓上啊。
少爺,聞公子沒死,我找到他了,您抬頭好不好,您看一眼呀。
桂子在心裡祈禱了無數遍,卻什麼也不敢說。
「好,文老闆人好,對我也好。」桂子帶著哭腔,抹了抹眼淚。
「哭什麼。」侯準笑了,拍了拍少年抓住他不放的手,「你過得不錯我就放心了。」
老劉只當桂子是太久沒見少爺,激動到失態,沒起疑心。
縱使少年苦苦哀求,在心中聲嘶力竭地求求他家少爺抬頭看一眼,侯準到底沒能領悟他的意思。
「先走了。」侯準拎了袋子,轉身離開了櫃檯。
文清竹悄悄探出身子,痴痴望著那背影。
「去開車過來吧,我累了。」站在街邊,侯準對老劉說道。
方才看見少年哭的可憐,想起是因為自己才讓桂子失了工作,心底愧疚正濃,自然也倦的不想走到臨街的車上。
他低頭看著那一袋子香噴噴的荷花酥。
「從前讀書的時候,父親總是買給我吃。」
聞爾向來笑得靦腆,說這話時歪著頭,眼睛又亮又美。
回憶總能要他的命,侯準嘆了口氣,點燃一支煙,吸的很快。
文清竹站在閣樓上,透過窗戶,心都要疼碎了,他的哥哥何時學會了抽菸,何時又抽的這樣兇?
哥哥,回頭看一看好不好,我在這。
哥哥,我沒死,你照顧好自己好不好。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感應玄妙而耐人尋味,哪怕只有那萬分之一的機率,侯準像是受到什麼感召一般,突然回過頭,往那文記大招牌上看了一眼。
一眼便看到閣樓窗戶後的文清竹。
目光糾纏,看穿了生死,看穿了時間,這一年多來每日每夜的苦苦煎熬,那樣徹骨的思念和分離之痛,都凝聚在這對視中。
侯準突然明白桂子為何那樣激動,哭著抓住他不放。
他哭了,哭的眼眶都紅了;他還是那樣瘦,瘦的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他還是那樣惹人憐,心疼的侯準想立刻將人抱進懷裡。
別哭,我的honey,我找到你了,再也不會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