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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你娶誰呀?”“你別和我打岔,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知道我長得很好,但是我腦子並不特別好使,沒有那麼多邪門心思。即使我腦子也算好使,我也沒心思和你糾纏。我和你這麼熟,你小雞雞如何在這幾年裡從無到有,什麼時候從小到大,我都心中有數。你這攤渾水有多渾,我清楚得很。再說,你不是已經透過不正當手段坐在那個姑娘旁邊了嗎?”
“我也日你大爺。你小胸脯如何在這幾年裡從無到有,什麼時候從小到大,我心中也都有數。還是我提醒你戴奶罩的呢。小姑娘家家,十幾歲了,晃裡晃盪的穿個跨欄背心套雙拖鞋搖把蒲扇就敢出來玩了,成何體統!你又不是胡大媽。”“少廢話,我問你正經事兒呢,你不是已經透過不正當手段坐在那個姑娘旁邊了嗎?想那個姑娘想瘋了吧?”
“我真是為了幫助同學,桑保疆坐在我原來的位子上,第一排,第一個,抬頭就能看見老師,省得他色迷迷地眯縫著眼睛,讓年輕女老師起雞皮疙瘩。”
“你還是省點唾沫騙別人吧。”
“你怎麼知道的?”
“咱們這兒就這麼大地方,就出這麼幾個壞人,繞幾個彎大家都認識。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以為是個生人,或許他曾經和你睡過同一個姑娘呢。”
“人正不怕影斜,我換位子是為了更好地集中注意力聽講,不看窗外的漂亮姑娘。而且也是為自己的身體考慮,你知道的,我三天不看漂亮姑娘就會牙疼。”
“越抹越黑,懶得理你。你答應過的到底算不算數?”
“算數。”
之後的漫長歲月裡,我反覆夢見翠兒,但是沒有照片的幫助,還是想不真切她的樣子。我總問自己為什麼我們沒能花好月圓,肯定不是因為太熟了,我想是因為時候沒湊對。每次翠兒打扮停當,替我撐場子,哪怕是穿同一條黑裙子同一雙高跟鞋,我還是會詫異於翠兒的美麗。看見她的男人,常常裝作稀鬆平常地打個招呼,然後低下頭去在腦海裡默想她的樣子
,眉毛怎麼彎,鼻眼如何安排,頭髮如何盤起來一絲不亂。想不鮮明的時候,再透過某些不引人矚目的方式補看翠兒幾眼,多找幾個角度,多找幾個背景,確保回家後能夠想起,能夠不缺太多畫素,才開始大口喝酒,不再忸怩不安。
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豔光四射吧。
數學老師有個大得出奇的腦袋,裡面沒裝多少與數學有關的東西。我和大腦袋的人沒有緣分,這被之後的很多事實證明,大腦袋的男人在工作中整得我七葷八素,大腦袋的女人在生活中整得我死去活來。我後來學了醫學,專攻腫瘤。結識的一個醫學怪人,反反覆覆和我理論,說人類的大腦遠遠大於實際需要,中世紀人類的生活就已經很安逸舒適了,之後的所謂進步或者異化實際是大腦在作怪。你開一陣子寶馬後感覺和小面就沒太大區別了。超常大小的大腦絕對是異端,本質上是一種腫瘤。我無法從科學上證明他的正確與否,但是我心目
中的美人,永遠是腦袋小小的,脖子細細的,頭髮順順長長的。
我坐在教室的後面,還是隱隱聞到蒜沒被完全消化從胃裡反出來的味道。數學老師的早點一定是昨晚吃剩的餃子,用油煎了煎,還放了很多昨天晚上拌的醋和蒜。昨天的餃子一定是韭菜餡的,數學老師的大門牙上粘了一片長方形的韭菜葉子。他的腦袋大,必然嘴大,食道大,胃大,反出來的味大,我覺得坐在第一排第一個的桑保疆挺可憐。
桑保疆皺著眉頭,一根鉛筆像農民一樣地夾在耳朵上,彷彿正在對橢圓方程進行著深深的思考。鉛筆的一頭已經被他咬得漆皮斑駁,露出鉛心。桑保疆的鼻子彷彿長擰了的草莓,奇形怪狀,黃裡透紅,數目眾多的粉刺頭上的小黑點就像草莓一粒粒的小瘦果。我最怕看桑保疆聽講或是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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