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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薄潯對著聊天框遲遲舉棋不定,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打完再刪,如此反覆了十分多鐘,聊天框裡還是空白一片。
「你行不行啊?」謝哲看他打打刪刪,癱在懶人沙發裡,放下遊戲手柄嫌棄的說道,「這麼慫?」
「薄潯你不會不行吧?」蔣翰見木頭開花,也顧不上遊戲,抬頭打量著薄潯微妙的表情,「不就是問哪個病房嗎?我幫你吧?看你辦事兒這麼磨嘰為父很著急。」
一聽有人說他不行,薄潯立刻急了,「這不是在想措辭嗎?跟人家說話能和跟你們說話一樣這麼不注意分寸?我得注意禮貌用語吧?這難道不需要想嗎?」
李月月:「禮貌這個詞從你嘴裡說出來,可太有割裂感了。」
薄潯上下牙氣得直哆嗦。
他咬著牙,正打著字,突然,對面先一步彈出一條訊息。
[嗯,市三院,住院部頂樓,到了打電話就行,麻煩了。]
薄潯看著訊息頓了三秒。
突然,「對方撤回了一條訊息」這行小字,替代了剛才發出的具體位置。
他剛想說些什麼,只見俞燼的暱稱下面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抱歉,發錯人了。]
薄潯盯著螢幕上冰冷的文字。
那,俞燼原本是打算發給誰的?
他不敢問,就是莫名覺得,有點失落。
「薄潯,到底問到了沒有啊?對方不會拒絕了吧?」謝哲賤兮兮的揶揄道。
「我問到了!」薄潯有些憤怒的反駁道,「幫我叫個外賣跑腿,把書包和你的手提包送回我家,我去醫院了。」
說完,他抓上李月月給他的玩具熊,朝著地下商場外大步走去。
地鐵上,薄潯生怕自己記性不好,在備忘錄裡寫了好幾遍:市三院,住院部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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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市三院的時候,天色大黑,綿密的雨針在路燈的光暈下細如蛛絲。
薄潯給自己買了張黑色口罩,順著人流進入住院部大門。
在電梯上的時候,他緊張的看著手機。
電梯上行的很慢,幾乎每個單數層都會停,薄潯不斷整理口罩,反覆把手機鎖屏按開又關上。
頂樓的病房區域靜悄悄的,裝修明顯比下面的樓層講究的多,室溫十分舒適。電梯對面擺著精緻的枯山水和中式屏風,樓層嚮導上也沒寫具體科室。
薄潯還沒走出電梯間,就被保安攔住。
保安斜眼看了看薄潯身上的校服和濕漉漉的頭髮,「幹什麼的?」
薄潯平視著比自己略矮半頭的保安,「來探望同學。」
保安不耐煩道,「預約碼讓我看一下。」
原來還要預約碼嗎?
薄潯楞了一下。
「沒有。」他大大方方的說。
「你同學住哪個病房,那邊有可視電話,你去打給他,讓他給你發探病預約碼。」保安說著指了指電梯旁邊牆上的觸控螢幕。
他不知道俞燼在哪個病房。
沉默。
「我不知道他在哪個病房。」薄潯乾巴巴道。
保安厲聲呵斥道,「那你來搗什麼亂?醫院是你們這種小年輕來亂鬧的地方嗎?趕緊滾啊,在這兒呆著幹什麼?」
「能不能好好說話?」他壓著怒意,儘量冷靜的反問道。
以薄潯往常的脾氣,很少能接受有人這麼大聲吼他,尤其是一個未曾素麵的陌生人。
他攥緊拳頭,咬牙告訴自己這裡是醫院,不能大聲喧譁,不能大聲喧譁,不能大聲喧譁。
僵持之時,病房區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穿著西裝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