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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女俠有所不知。」為首的大漢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們落草為寇,真的是情非得已,你們都聽說過逼上梁山的故事,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又有誰願意做這沒本錢的買賣。」
「所以呢?」商九歌平靜問道:「那麼門外旗杆上那四顆人頭,也是情非得已來的?」
「這來往客商每人掏的過路銀子,也是情非得已來的?」
「話到嘴邊,都是情非得已。」
「但是所謂情非得已,就是必須要傷害別人才能夠做到的話。」
「那就真是如果道歉有用的話,我們還需要絞刑架做什麼?」
為首大漢腦袋在地上敲得「棒棒棒」直響。
「我等自知罪孽深重。」
「萬死難恕其罪。」
「但是那四個人是主動來山寨挑釁,我們逼不得已才殺了他們,而在這黃河水面上,我們驅逐了其他那些謀財害命的醃臢歹徒,讓來往客商只要交夠過船費就能夠放他們安然離開,而沒有性命之憂。」
「兩害相權取其輕。」
「請兩位女俠明鑑啊!」
商九歌平靜看著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是薛鈴,卻被這些話有些問住了。
第八十九章 負荊請罪的正確用法
坦白來說。
薛鈴有點被眼前這個強盜給說動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的名字應該就是黃龍魚,是這個山寨的首領,也是黃河十七盜中最強的一位,足足有四品的武學修為,可以說距離開宗立派的小宗師境界,只差一線之隔。
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邪惡的秩序依然要高於善良的混亂。
如果說這黃河十七盜真能夠如他們所說,掌控住這黃河兩岸的局面,讓那些比他們更殘忍更惡劣的匪盜被迫離開,無處遁形。
那麼某種意義上,他們也就是一群俠盜了。
如果黃河河面上沒有黃河十七盜,那麼還會有黃河十八盜,黃河十九盜。
眼前這個最起碼——不是那麼喜歡殺人不是嗎?
但是商九歌搖頭笑了笑,慢慢走到為首的黃龍魚面前,伸手抽出他背後的荊條,荊條上的荊刺劃過黃龍魚赤裸的後背,留下來鮮血淋漓的痕跡。
薛鈴在後面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但是商九歌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看到血,看到傷口,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波瀾的產生。
而黃龍魚也沒有。
他忍受著荊條劃過身體的疼痛,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所謂負荊請罪,一般來說,荊條並不是讓你來打他的。
就好像廉頗之於藺相如,負荊請罪只是一種姿態,如果當時藺相如真的抽出荊條痛痛快快抽廉頗一頓,那麼這個將相和的戲也就沒法演了。
但是如今,商九歌抽出來了荊條,讓荊條在黃龍魚的背上留下一條條淋漓的傷痕,然後她抬手,狠狠在黃龍魚的背上抽打了一記。
「啪!」
響聲在整個聚義廳中迴響,薛鈴那一瞬間真的有點看不下去了,畢竟這景象,有點讓人分不清誰是強盜,誰是俠客。
以及這個世界真的有別人背著荊條請罪你順手拿起來就抽的人嗎?
黃龍魚身後有人跪不住了,低聲叫道:「大哥!」
「都給我閉嘴!」黃龍魚同樣低聲喝道:「女俠打我們是看得起我們!」
商九歌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又揮動荊條,在黃龍魚身上連抽了八下。
荊條本身細細的並不著力,但是上面的尖刺卻很容易就把面板劃得鮮血淋漓,並且那些荊棘還容易脫落留在傷口之中,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像是打板子那樣把人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