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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這樣說著,緊緊握住了朱財主養尊處優的手,上下搖動:「多虧了朱老先生,如果不是您明察秋毫的話,我險些鑄成大錯。」
這樣說著,書生看了一眼被放在桌子上那個紅木盒子,不動聲色地抿了一下嘴唇:「朱老先生前來為我指點迷津,又何必送如此厚禮。」
「且說吧,朱老先生這次幫了我黃某人這麼大的忙,投桃報李,不知道朱老先生有什麼請求,能夠幫到的,我黃某人一定盡力而為。」
朱財主點了點頭:「那麼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黃縣尊知道的,我朱全福家中世代都在這孟州縣經商,所以多少也積攢了一些家業,祖上曾經傳下來過一副凰竹幽泉圖,乃是有年頭的名畫,也是我朱家的傳家之寶。」
「不過前兩年,有好友要拿回家借閱,卻不幸在黃河上被這黃河十七盜所奪,我那位好友也慘遭殺害。」
「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拿回這副凰竹幽泉圖,並且將黃河十七盜繩之以法。」
黃縣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據先回來的人報告,從黃河十七盜的財寶中確實發現了一些珍貴的名人字畫,或許真有這副凰竹幽泉圖,不過是不是這位朱財主的家傳之寶,那就說不準了,畢竟他朋友死了,死無對證,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不過話說到這裡,兩個人都算是交了底,黃縣尊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嗎,盜賊劫掠的財物,無主之物當然是上交朝廷,而有主之物,當然是君子不奪人所愛了。」
「等到那些財寶運回縣衙,我就讓手下查清這次的收穫,如果真有這一副凰竹幽泉圖,那麼就一定物歸原主,雙手奉上。」
「朱老先生意下如何?」
朱全福拱手作禮,謝道:「縣尊明鏡高懸,就仰仗縣尊了。」
黃縣尊此時才不動聲色地拿過那個紅木盒子,開啟一條縫往裡面瞅,卻看到裡面是一塊溫潤雪白的玉佩,他頓時皺起了眉頭:「朱老先生,這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朱全福堆笑道:「我知道縣尊大人進士出身,最看不慣那些貪賄之行,但是我聽說縣尊大人的二太太前兩個月剛添了一個大胖小子,我聽說好玉能守身避邪,就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從西域商人那裡買到了這塊和田籽料,又經過名家雕琢,才趕來給縣尊大人送上。」
「給小孩子辟邪的東西,只是我朱某的一點小小心意。」
「相信縣尊大人不會怪罪吧。」
黃縣尊嘴角的弧度輕輕勾了起來。
「下不為例。」
第一百零一章 我不信
夏日的太陽明晃晃懸在頭頂,萬物焦灼,連投下來的影子只有短短的一截。
烈日下,一輛囚車正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顛簸前行。
囚車裡,商九歌直直立在囚車之中,她依舊是齊耳的亂糟糟短髮,黑如檀木,白衣無染,腳下蹬著一雙木屐,那條黑黝黝的棍子就綁在她的背上,雙手纏著麻繩。
「商姑娘,喝口水嗎?」騎馬的勞諾德放慢馬匹速度,來到商九歌身邊,看向囚車中的商九歌:「如果商姑娘反悔的話,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還好,不太渴。」商九歌靜靜看著前方說道:「黃龍魚已經先押走了?」
「是的,他是重犯,武功又高,傷勢也重。」勞諾德開口說道:「估計會被送到京師斬首乃至於凌遲,不過他有句話要留給姑娘。」
「什麼話?」商九歌問道。
「我在黃泉路上等你。」勞諾德靜靜道:「不過千萬不要來的太快。」
商九歌嗤笑了一聲:「想不到黃龍魚還有點幽默,不過卿本佳人,又奈何做賊。」
「姑娘擔心一下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