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終】(第2/9 頁)
她在上浮。
螢火之光似乎越來越亮,亮到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流著淚拼命伸手去抓她絕不能放開的東西。
“伯靈——”
秦昭從榻上猛地坐起,喑啞的喉嚨本能地喊出了什麼。
但她根本聽不清自己的聲音,暈眩感直衝頭頂,令她眼前一片昏黑。
秦昭左手連忙支撐身子,指尖摸到的不再是虛無。
床鋪的觸感,暈眩與虛弱感,包括口中淡淡的甜味與苦澀,都令她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是她的身體。
——她醒過來了。
昏黑與酥麻緩緩褪去,秦昭漸漸能看清寢被上的紋案,她慢慢地抬頭,半開的窗送來四四輕柔的風,萌動的春意從窗框邊上探進來,遠處還有一兩聲清脆的鳥鳴。
是她留在春天裡呢,還是又是一季春光了?
秦昭有些吃力地喘著氣。僅僅一個扭頭的動作,就讓她的心肺被過度使用了似的。
她收合右手,寬鬆的寢衣袍袖下,她見到一隻嶙峋的手背,不由地愣在那。
手心裡有什麼東西。
她奮力地抬手,翻轉,攤開手心。
是一節早已乾枯的植物莖稈,上面還未消退的些許紅彤色,似乎昭示著它鮮亮的曾經。
遲鈍沉重的大腦不由自主地開始搜尋,在一陣昏眩襲來前,秦昭找到了答案:
是蒹葭初生時的紅杆。
哐啷——
銅盆落地的脆響引出久久不散的迴音,吵的秦昭頭腦發脹。趕巧的是,這噪聲倒是把身體昏厥的勢頭生生吵沒了。
“昭、昭昭?”
秦昭扶著床榻,吃力地回頭。
帶上冠的桑冉直挺挺地杵在那,動也不動,任憑那盆水將他衣袍打溼了大片。
秦昭見此,輕輕笑了笑。
她想要說話,發覺嘴裡有什麼壓著她的舌頭。她下意識張嘴吐出來,一團黑糊糊的小圓球就這樣掉到塔下,滾出老遠。
“秦先生,昭昭醒了,我家昭昭醒了啊——”
仿若大夢驚醒,桑冉拔腿邊喊邊往外衝,他甚至在門檻那摔了跤,得虧扶著門了,不然准以頭搶地。
秦昭看他手腳並用的滑稽樣,只覺春日的
風都是暖的。
只是……秦先生?
似乎她這一睡(),錯過了好多好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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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自在邊陲遇險昏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絕非一年半載。她錯過的,又豈止“許多”一詞可以形容概括的。
給她診治的醫者,被桑冉喚作“秦先生”的人正是秦越人。秦越人這名初聽陌生,但只要將它與“扁鵲”掛鉤,那便一點都不陌生了。
年過半百的醫者細細為秦昭號脈,只撫須沉思,並不做言語。
桑冉附耳過來,秦昭才得知先前口中浸了蜜的藥丸,正式出自扁鵲之手。她自重傷後一直昏迷不醒,背上的上是癒合了,人卻因不能正常進食,日益衰弱下去。
後來墨家歸秦,鉅子與友半路遇上扁鵲,便一起結伴來了秦。幸虧有這位妙手神醫在,便這小小的丹丸,生生將她的命留到了現在。
“醒來便好。稍作修養,女便能恢復如常。現下該服些粥湯,女先稍作歇息,越人去備湯藥——快些恢復吧,秦某人想取診金許久咯。”
扁鵲捻著鬍子,放下秦昭的手腕,留下句不明不白的話,便帶著喜色離開。
秦昭愣著被桑冉要求重新躺下,目送醫者的身影消失。恍惚間,她似在門框裡見到一片白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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