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該去就藩(第1/2 頁)
或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這個事實,一向對下人嚴苛的景豐帝近日來情緒穩定,顯得尤為親和,不復從前暴戾多疑的模樣。
他在李晉澈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問道:「天色不早,再有一個時辰宮門就要落鎖了,澈兒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李晉澈看著氣力虛弱的景豐帝,面色擔憂,然而眼神卻飄忽不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兒臣牽掛父皇的病情,實在是放心不下,故趕在天黑之前來看看……不想來得正好,這群狗奴才,竟放父皇一個人在寢宮,差點摔倒。」
「好孩子,不枉朕疼你一場。」景豐帝欣慰地笑了,「坐下吧,朕好久沒有這樣同你說說話了。」
「兒臣遵旨。」李晉澈一臉乖順地在他身側坐下。
看著年近十七,已然長大成人的李晉澈,景豐帝不禁感嘆:「一晃眼,澈兒都長這麼大了,朕卻總覺得你還是個小孩子似的。」
「你從小就能跳能鬧,人也長得結實,抱起來沉甸甸的。不到一歲的年紀,你母妃就抱不動你了,吵著鬧著不肯安分,朕一把你接過來倒是老實了,結果低頭一看,竟是尿了朕一手!」
提起李晉澈兒時的窘事,景豐帝心情愉悅,然而隨即他眼中閃過一抹黯然,情緒低落下來:「只可惜,朕時日無多,看不到你成婚生子了……」
李晉澈心頭驀地泛起酸澀:「父皇別這樣說,您會好好的,一定能看到兒臣成婚生子的。」
景豐帝笑著搖搖頭,眸中隱約有晶瑩水光:「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你沒必要拿這話來哄朕開心……只是,澈兒啊,朕的兒子,朕是真的捨不得你啊……」
景豐帝口中喃喃,話語裡滿是不捨,不住地撫摸著李晉澈的頭。
李晉澈順從地將腦袋伸到景豐帝面前,任他撫摸著。四周寂靜,他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閃了閃:「……算起來,獵場一事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皇長兄被關押了這麼久,父皇就不想見見他嗎?」
「……太子?」
景豐帝先是一怔,隨即臉沉了下來:「提他做什麼?他設計將老虎引入獵場,想要謀害朕,這個不忠不孝的逆子,朕難不成還要想著他?」
李晉澈心中一喜,但不敢表現出來,故作躊躇道:「可至今沒有證據表明事情就是皇長兄做的,萬一他是被冤枉的呢?皇長兄畢竟是儲君,若就這麼漫無天日地關下去,難免令人心異動……」
李晉澈下意識將「儲君」兩個字咬得重了些,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觀察景豐帝的神情。
果不其然,景豐帝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緩緩吐出一口鬱氣:「……你不必說了,此事朕自有打算。」
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李晉澈只得失望地收回目光,見景豐帝意欲起身,他連忙極有眼色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扶著對方到床榻坐下。
「父皇在床上躺久了,腿腳似乎不大爽利?那讓兒臣來給你揉揉。」李晉澈牢記方子歸讓他多多侍疾的叮囑,眼看景豐帝時日無多了,便上趕著在他面前獻孝心。
李晉澈力度適中,一下一下揉捏得極為舒服,景豐帝不禁眯起了眼睛,心中十分熨帖:「澈兒果然是個孝順的孩子,你從小就這般貼心,不枉朕偏疼你這麼多年。」
「都說帝王家多薄情寡義,別的皇子公主,見到朕都戰戰兢兢,好像朕是什麼洪水猛獸。惟有你,是真心把朕當父親看待,你才是朕真正的兒子啊……」
李晉澈聞言心頭微動,連忙垂下視線掩蓋眸中的異色,不動聲色地道:「……那皇長兄呢?皇長兄是宗室首嗣,父皇的第一個孩子,若要論君臣父子,從繼承的角度來說,恐怕他才是大臣們眼中您唯一的兒子。」
景豐帝神情恍惚,說出的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