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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徵要她去一邊的沙發休息,她訥訥而往的時候,看到沈珏利刃一般的眼楮,正一刀一刀刮在她身上。
床上,韓途小口小口的喘氣,蓄起力量,好不容易動了動唇,正式有話要說。方琴立刻將一雙耳朵貼到他臉上,說︰「慢點說啊,小途,不急的,我們不急的。」
聽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究竟說了點什麼,最後是韓徵辨出的口形,對方琴說︰「小途說他想吃點東西。」
方琴很是高興,直起腰來緊張地搓動兩手,說︰「想吃東西是好事啊,吃了東西有力氣,病才會一天天好起來。」
韓徵要去買的時候,她卻又攔住他,說︰「讓旁人去吧,阿徵,你們兩兄弟再好好呆一會兒,你總得跟小途說說話,給他解悶啊。」
她已不再年輕,連日的操勞更顯得憔悴,面對著他的時候一個勁落淚,稍一說話整張臉皺成桃核。
韓徵這才後知後覺,心裡思忖著這是不是就是眾人口裡的迴光返照,一時間如驚天霹靂,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他往後看去,要沈珏代為效勞︰「你要是有事,也可以先走。」
沈珏上前捏了捏他胳膊,說︰「沒有事,我陪你。」
病房裡,一整天都沒脫過人。韓徵與方琴寸步不離病床,司音和沈珏相對而坐,時間於誰來說都慢得可怕。
沒有事做,司音抓著手機刷網頁看新聞,一直折騰到半點電都沒有,索性抱著兩隻胳膊往沙發上一歪,先睡再說。
醒來的時候,夜色已深,沈珏已不在面前,而她身上披著一件男人的外套,稍一起身,衣服自她肩頭滑落,「噗」地掉落地上。
房間裡靜,再細小的聲音都逃不出去,趴在病床邊睡著的方琴被吵醒過來,摸摸嘴角,說︰「幾點了?」
牆上的鐘顯示,已是夜裡十一點。
司音琢磨著想要回去,考慮如何開口的時候,方琴已經看出她意圖,說︰「陪陪我吧,女兒,行嗎?你留我一個人在這兒,我覺得心裡慌啊。」
病床上,韓途又陷入一重昏迷,身體起伏的弧度小得幾乎看不出來。司音只好點頭,問︰「韓徵呢?」
方琴說︰「不知道啊,剛剛還在的,這會兒可能出去轉轉了吧。他這段日子很辛苦的,又要忙工作又要忙小途,看到他頭髮了嗎,居然白了那麼多。」
司音將他衣服挽在手裡,說︰「我也出去轉轉。」
她在過道盡頭看見韓徵。
窗戶開著,冷風習習而入,他頭髮因此凌亂。那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嘴裡咬著一根雪白的菸捲,始終沒有點燃。
司音將衣服蓋在他肩頭,男人因而發覺來人,扭頭一見是她,立刻笑了一笑。
司音指著離這不遠處一面牆上的標誌,說︰「這地方可不許抽菸啊。」
韓徵將嘴裡的菸捲摘下來,在她面前一晃,說︰「我知道呢,所以一直就只含著,沒準備點著啊。」
司音點頭,說︰「你要是真想抽菸,找個吸菸室好了。」
韓徵將煙扔進一邊垃圾桶裡,說︰「還以為你要勸我不抽呢,哪有你這樣的,知道吸菸有害健康,還總是慫恿人做點壞事。」
司音一笑沒有回應,見他將外套脫了下來,重新穿到她的身上,想說不要,他說︰「穿著吧,天挺涼的,別把自己折騰感冒了。」
日夜溫差大,這個點已經很涼,司音一件薄薄的打底扛不住無孔不入的寒風,於是沒再矯情,兩手鑽進袖子裡,又掩了一掩前襟。
韓徵垂著眼楮將她上下打量,不多會兒便笑起來,她挑眉不解,他說︰「你這樣子挺滑稽的。」
司音也朝他笑,說︰「醜吧?」
韓徵點頭︰「不過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