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第1/2 頁)
入宮哭靈的第二日,邢霜看見一個小丫頭借著休息間隙匆匆往賈母手裡塞了張紙條。雖然不過一瞬便叫賈母攥緊在了手裡,只邢霜五感異於常人,還是叫她發現了。
邢霜也不得不感嘆破船還有三千釘,在宮裡,賈家還有些人脈用得上,倒也不全只是吃喝玩樂。邢霜猜想可能是元春相關的事情,便也沒多想。哪裡知道,賈母手裡攥著的卻是賈敬殯天的訊息。
太上皇剛過世,東府的賈敬便出了事。這叫賈母心裡恐慌。說是賈敬為求得道,吃了新煉製的丹砂,傷了身子,這才壞了事。
狗屁的得道!
賈敬當初為何入了道觀,賈母剛好是為數不多還活著的知情人。當初義忠老千歲壞了事,賈家便摻和了一腳。打的是從龍之功的主意,可是,狐狸沒打著,反惹了一身騷。賈敬這才自此遁入道觀,縮起尾巴,指望上面的人能夠忘了賈家這一著。
如今,太上皇前腳走,賈敬後腳就跟著去了。由不得賈母不想多。難道太上皇剛死,皇上就等不得了要拿賈府開刀了?
賈敬的死叫賈母有些慌了神。想到兩日前,北靜王送來的那封書信,賈母思了又思,終究咬了咬牙,派了一個心腹回府了。
等邢霜晚間回來,就聽說老太太派賈璉出發去平安京辦事去了。邢霜心裡「咯噔」一聲,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此時,遠在揚州的林如海原本正在伏案處理公務,忽然又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個不停,都快要趕不上呼吸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倏忽掩在嘴角的帕子上便是一片猩紅。
侍候
的小廝趕緊打了水來,林如海不慌不忙地接過新的帕子,蘸了水擦了擦,而後將帕子洗淨,放回去。聲音平穩如常:「下去吧,不用告訴大管家,免得他擔心。」
這邊剛端著水出了門,就見林誠在門外不遠處等著呢!想起老爺方才的吩咐,剛想掩飾一二,林誠便看到了小廝手裡端著的盆,以及盆裡顏色清晰可見的紅。
「可是老爺又——」
小廝將盆往旁邊移了移,面色不自然地小聲否定了一句,「沒有——不是——」
配著小廝慌亂的面容、模糊不清的話語,林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時,眼淚便出來了。林深抹了一把眼淚,擺擺手,放了小廝回去。自己卻朝著書房走去,到了門口也沒敲門,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林如海剛剛咳嗽了一陣,吃了藥,將咳意硬壓了下去。只是,氣息還未平復,這會兒子還有些喘息。
林深進來的時候,林如海還笑著跟林深說話,一點兒看不出剛剛有什麼不好。只除了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林深看著這樣的林如海,心裡疼得無以復加。心裡好像有好多好多螞蟻在咬,酸澀、難受地不行。最終,跪向林如海:「老爺,叫姑娘回來吧!」
林如海手一頓,筆尖底下一滴墨汁,落到了剛批號的公文上面,慢慢氤氳了開來,像極了花骨朵兒由裡向外慢慢綻開的姿態。
「叫姑娘回來吧!老爺!」林深又喊了一句。
林如海這才擱下筆、放下文書,無奈地看向林深:「你都知道了啊!」好似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林深沒抬頭,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您不該瞞著我的。」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何必多一個人跟著擔心呢!哪想到還是沒瞞住你。也是,本來也瞞不住你的。」林如海笑著答道。
林如海越是笑著,林深就越是心疼。心裡也對這世道、這天道起了埋怨。怨蒼天不公,自家老爺多好的人啊,卻要遭受這樣的事情。
這兩年,林如海在揚州為百姓做了不少實事。風評越來越好。甚至,在知道林如海很快就要任滿回京,多有不捨,還特地派了代表送了面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