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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病傻了。”大雄氣喘吁吁,無限同情。
或許他說得沒錯,我是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病好後,那些源源不斷想要發洩的精力也還是無蹤無影,只要入夜就覺得冷,渾身上下空虛得像只漏氣的皮球。
就算抖擻精神,出去找人,等到劍拔弩張,也完全上不了陣。哪怕磕了藥、喝了酒,滿腔唯一的慾望,也就是想有個人抱在懷裡而已。或者偶爾更脆弱些,就只渴望能被人抱抱。
漸漸我這個只擁抱不睡覺的怪人在圈裡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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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叮噹還搖頭咂舌,說“好好一個帥哥廢了”,誰知過了些天,居然開始有人來叮噹的派對找我,開誠佈公地要求與我抱抱。
於是就跟人赤裸相擁,彼此靠近了取暖。不嗑藥、不性茭,孩子一樣睡到清晨說再見。
我想或許這世界上跟我一樣傷心的人有許多。不然怎麼一傳十十傳百,突然間就有大批大批的陌生人飛蛾撲火般加進來,每個人都渴望肢體相擁,每個人都寂寞。這全怨夜太深,寒氣冷到骨髓裡,一個人實在熬不到天明。
一群固定班底人抱著睡久了,也不記得到底是誰提議,我們索性成立了個小團體,說明了只擁抱,不Zuo愛。要找419,各位請出門右轉,叮噹的轟趴辦得正紅火。
團體成立儀式當天被叮噹的渠道大作廣告,把我們渲染成了“在Xing愛叢林中找尋真愛,超越肉體彼此撫慰”的柏拉圖絕世好Gay。
我自然是被推上神壇,連荷蘭最有名的同志雜誌WinQ也來採訪。
記者是個黑眼睛的小禿子,叮噹見了立刻春心蕩漾,說地中海是雄性激素旺盛的表現,越禿得溜冰場一樣的上了床越龍精虎猛。
小禿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我已經跟男朋友訂婚,快要結婚了。”
隨即他話題一轉,問我:“您是否也支援同志婚姻?成立純柏拉圖式的同志團體,是否在抵制一夜情,要求大家都正視感情?”
這個……這要從何說起,只是半夜睡不著找個抱枕而已。
我汗顏,但看著周圍一群人信徒般充滿期頤的面孔,只得咬咬牙做精英狀:“這個,當然!Gay也有真愛!”
“啊,這可真是太好了!你知道,荷蘭多年前就有人致力於同志婚姻的合法化,從承認市民同居合約到承認正式婚姻,走了十年漫漫長路。其中許多人,跟你一樣,組織同志權益團體,”他滔滔不絕,給我看相機裡存著的照片:“就在上週,荷蘭還舉行了新D66黨遊行,裡面的主心骨人物們已經為爭取同志權益努力了許多年。”
照片上高挑英挺的那個人我當然認識。條紋YSL西服還是我陪著他去訂的新貨,淺藍襯衫與蔚藍眼睛相得益彰,維倫站在主席臺上的樣子格外意氣風發。
只是更多的照片裡,他身邊不知為何,老有個礙眼的人。
“啊,這個是Jerry,他這些年也相當活躍,在年輕一輩中頗具威信,“小禿見我瞪著那兩人的合影,笑嘻嘻地,跟我介紹荷蘭基情:”維倫與Jerry,是荷蘭兩代社會團體中極度推崇婚姻合法化的代表,我很敬仰他們。”
嗯,“他們”,說得這麼親密,我清一下嗓子,覺得胸口生痛:“這兩個,是一對兒?”
“哈哈,他們很低調,但據說前段時間,Jerry搬到維倫家住了。”小禿滿面憧憬:“Jerry是個很有名的室內裝修師,我將來結婚,要是能請到他裝修新房就好……啊,不好意思,”他看到我的臉色,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太想結婚,跑題了。”
“不……沒,沒什麼。”我衝他擺擺手,覺得大腦缺氧,想辦法把話題轉到叮噹身上,捂著胸口擠出人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