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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讓起夜上廁所的孟芳起看到,她走過來敲了敲門:「你還沒睡嗎?」
計庭堯「嗯」聲,扶牆單腳跳著去開門,她裹著外套站在門外,開始並沒有進房間的意思,只說:「怎麼還沒睡?腳疼得睡不著?」
「還好。」計庭堯回她,將門敞開,又往邊上跳了下。
這動作實在滑稽得很,孟芳起明知不應該,還是沒能忍住抿唇偷笑,抬眼看到計庭堯在看她,又忙虛握起拳擋著嘴輕咳兩聲。
「進來坐會兒?」計庭堯側開身。
此時夜深人靜,夏紅纓和孟繼平都已經睡下,兩人這樣共處一室著實不太妥當。孟芳起決定和計庭堯劃清界限開始,就在心裡想著只將他當作恩人來看。可她猶豫片刻,還是進了屋。
她這個房間沒有桌子,唯一一件值錢的物件就是窗戶邊的縫紉機,平時收起來,蓋著布不怕弄髒,也可以放置東西。這會兒上面擱著幾張紙,鋼筆筆帽還沒蓋好,想來他剛才是在工作。
計庭堯拿了最上面的那張紙給她,孟芳起一看,又是首《滿江紅》,她對這些文學作品向來提不起興致,礙著計庭堯的面子才看下去。
舊歲離去,回首望思緒清晰。昔日歡,鮮花怒放,萬物一新。只惜歡樂少於愁,使我依依滿別情。光陰逝,猶愁又淒涼涼,悲哀心。
彐(雪)未至,雨瀟瀟,春遠離,梅花俏。吾心望春,又恐春來到。猶心永遠似歸心,笑迎百花壇中「草」。添新歲,乃因皆歡喜,繪「虹橋」。
孟芳起看完便輕放下,還沒等她說話,計庭堯問她:「怎麼樣?」
「你寫的?」她問,又漫不經心說,「挺好。」
「不是,我謄寫了遍,繼平拿給我看的。」計庭堯看著她又說,「繼平才十四歲,他自己也感興趣,我覺得考文,可能更適合他。」
孟芳起不贊同,但計庭堯到底不是孟繼平,對他的態度不能太過強硬,她扭頭敷衍「嗯」了一聲。
計庭堯看她的表情,便暫時也沒有再勸。她坐在縫紉機前的板凳上,他鳩佔鵲巢坐著她的床。
「你……」
「你……」
計庭堯笑了下:「你先說。」
「你最近怎麼樣?」孟芳起說完看了眼他的腳,就有些後悔,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挺好的。」計庭堯回她,「你呢,我今天看夏紅纓狀態比之前好很多,你可以稍微鬆口氣,她現在不讀書了,在哪裡上班?」
「在菜場給人家當小工,幫著殺雞。」孟芳起嘆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過她這個狀態,工作也難找,慢慢來吧,你早點休息。」
孟芳起站起身,計庭堯急著去給她開門,一時竟忘記自己腿腳不好,腳落地的瞬間鑽心窩子地疼。眼見他要摔著,把孟芳起嚇了一跳,她慌忙過去扶他,然而她腳步踉蹌被絆了下,撲到他身上,兩人直直往計庭堯身後的床倒去。
倒下去的時候,孟芳起還趴在計庭堯胸前,他的手扶著她的腰,兩人四目相對,他們分開了十數日沒見過面,沒有比當下更尷尬的情況了。孟芳起很快發現計庭堯臉紅了,他膚色偏白些,沒有在鄉下勞作過,比她還白,稍微泛紅看起來就很明顯。
計庭堯察覺到自己身上異樣,急忙鬆開手,孟芳起撐著床起身,一句話不說就要拉開門離開。
「芳起。」計庭堯在後面喊她。
她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你上次說的,你有喜歡的人……那他現在也在南嘉嗎?你們怎麼……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天知道孟芳起怎麼再給他編造個具體的人出來,她一聲不吭,最後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孟芳起躡手躡腳回了房,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