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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喝著咖啡說：&ldo;我不知道你現在遇到的是什麼樣的麻煩，傑德，如果我能幫忙的話……&rdo;

傑德不等他說完，就擺擺手。&ldo;謝謝你，彼得。這件事情只能由我自己處理，別人幫不上忙。待事情過去以後，我會原原本本告訴你的。&rdo;

&ldo;希望很快過去。&rdo;彼得說得輕鬆，好像對前景抱樂觀態度，但仍放心不下。&ldo;傑德，對我實說，你有沒有危險?&rdo;

&ldo;沒有危險。&rdo;

傑德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明白自己處境危險：一個殺人狂已殺了三個人，還要殺一個人，那便是他本人。

十五

午飯後，傑德回到診所，還是照老規矩，步步留神，處處小心，儘量避免遭人攻擊。

他取出磁帶，又開始聽治療談話錄音，仔仔細細地聽，想從中找到某些線索。那些病人一個個好像是噴出熔岩的火山，他們的&ldo;熔岩&rdo;成分是仇恨、性反常、恐懼，自憐、誇大妄想、孤寂、空虛、痛苦……

他聽了三小時錄音，在漢森的錄音帶上新發現了一個人名：布魯斯&iddot;包德，是與漢森最後同居的一個相好。傑德把這盤帶子放進錄音機，準備再聽一遍。

&ldo;……第一次見布魯斯我就愛上了他，說真的，我從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美男子。&rdo;這是漢森的聲音。

&ldo;漢森，布魯斯是消極被動型的伴侶呢，還是主動積極型的伴侶。&rdo;

&ldo;他是主動積極型的伴侶。這正是他誘惑我的地方，當然還有其他許多吸引我的東西。他身體很強壯。後來，我們成為相好，可是卻為這個經常吵架。&rdo;

&ldo;怎麼回事呢?&rdo;

&ldo;布魯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強壯，有多大的勁兒。他常常躡手躡腳走到我背後，冷不防在我背上猛擊一掌。本意是對我親熱，但有一回差點沒把我的脊樑骨打斷，我真想把他宰了。另外，握手的叫候，那麼使勁兒，把人的手指都能折斷壓碎。他老裝出後悔的樣子，但事實上他愛傷人，以傷人為樂。嗨，他真壯，壯得像頭牛……&rdo;

傑德關了錄音機，坐在那兒，默默地思索。包德的同性戀型與殺人兇犯的型號是不相符合的;從另方面講，他與漢森混過一陣子，糾纏不清，情分很深。這個人是虐待狂加自我中心主義者。

傑德的目光落在兩個人名上：苔莉&iddot;華西朋和布魯斯&iddot;包德。一女一男，那女人曾殺死過好萊塢的一個男人，卻對此隻字不提;那男人是約翰&iddot;漢森的最後一個相好。如果兇犯是其中之一，到底是哪一個呢?

苔莉&iddot;華西朋住在薩敦街的一套公寓裡。整套公寓的基色是俗氣的粉紅色，牆壁，傢俱，窗簾一律粉紅色。幾件值錢的擺設散落在各處，牆上掛著法國印象派畫家的畫。傑德認出兩幅馬納斯的作品，兩幅德加的作品，一幅馬奈的作品，一幅雷諾瓦的作品。正在&ldo;走馬看畫&rdo;時，苔莉進來了。他已打過電話給她，說要來串門兒，所以她已有準備。今天她穿件粉紅色的長睡袍，裡面的身體若隱若現，但不見貼身襯衣。

&ldo;你真的來了。&rdo;她高興地叫起來。

&ldo;我想跟你談談。&rdo;

&ldo;當然可以，喝點什麼?&rdo;

&ldo;不，謝謝，不喝。&rdo;

&ldo;那麼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