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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沈鬱白恰好從校門口出來,他輕輕抬眼往車裡看了一下,然後又低下去,拉開了車門,跟林杳兩個人一人坐一邊,也開啟了車窗。
車裡擠入他的氣味,林杳動了動眼睛,儘量不去看他。
電話裡傳來白檸的解釋:「啊,你說的是去海城的那次?」
「打給你的那筆錢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那都是沈鬱白拿自己以前賽車的獎金給你用的。再說了,王栩文哪裡知道你的帳戶。」
一秒、兩秒、三秒。
林杳的手指後知後覺地顫了下。
萬茜開了車,風從車窗裡往裡灌,林杳的眼睛被吹得有點幹,她微微閉住眼,不知道能說什麼。
對面白檸的房門被狠狠敲了幾下,白檸重重嘆了口氣:「先不說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林杳低了低眼,把手機塞回兜裡。
風太大了,她把車窗關上,坐直了身體,用指甲輕輕扣著座椅墊子上的紋路。
只聽得見風聲和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其餘的一切都很靜。
林杳往沈鬱白那邊瞥了一眼,看見他微微闔住眸子,後脖頸上的碎發被風吹起來,領口被灌了風,能看見肩胛骨上的淤青。
估計是剛剛摔出來的。
——【在我看向你的時候,你沒有看向我嗎?】
有。
儘管心理上說著不能,生理上卻已經把視線挪過去了。
下了車以後,林杳說自己要去便利店買點東西,萬茜本來想叫沈鬱白跟著一起去,結果那人看了她一眼,語氣極淡:「不用了,她能行。」
後來萬茜說要不要她跟著一起,林杳搖搖頭:「沒幾步路,我自己去吧。」
她去了對街的藥店,買了幾管藥膏,回去的時候把塑膠袋掛到了沈鬱白房間的門把手上,然後一個字也沒說,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夜沒有念詩的聲音,表演結束後他也不需要練吉他了,夜靜得嚇人。
林杳躺在床上有點難眠,她睜了眼睛,想著自己今晚對沈鬱白說的話是不是有點重了,過於無情了些。
「咚咚——」
隔壁敲了兩下牆。
林杳撐著身子坐起來,盯著牆面,沒有任何回應。
「林杳。」沈鬱白輕輕念著她的名字,聲音穿過那堵牆,變得悶,變得模糊。
他問:「你什麼意思?吊著我?」
剛說了那麼堅決的話,說他昏了頭,轉眼又給他買藥膏。
上次兩人鬧得不愉快的時候也是這樣,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招倒是被她用得熟。
可他偏偏很吃這一套。
林杳沉默了兩秒,跟他說:「沒有。你護了我一下,算感謝。」
她頓了頓,「這件事跟那件事,是分開的。」
「哪件事和哪件事。」他問。
林杳又躺了回去,沒直接回這個問題,只說:
「當朋友吧,沈鬱白。」
對面良久沒有應答,林杳一度以為他又要以沉默應對,然後兩人就繼續冷戰,以後一個字都不說。
結果,下一秒,她又清清楚楚地聽見對面少年的聲音:
「我不。」
十八歲了,還是叛逆。
林杳沒理他了,沈鬱白瞥了眼籠子裡的倉鼠。
他不喜歡溫順的,最初只是覺得林杳身上的刺很有意思,人很兇,冷冰冰的,卻是個老好人,渾身的骨頭都是硬的,偶爾也會有柔軟的時候。
沈鬱白喜歡有距離感的關係,最開始也沒想讓林杳為他轉個頭,他覺得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才是最美麗的關係,他能在心裡一點一點美化她。
現在他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