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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笑了下,把腦袋側壓在他腦袋邊上,沈鬱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清清淺淺地噴灑在他臉側,鼻間相距一個呼吸的間隔,他看見少女的神情很寧靜,唇角輕輕挑著。
她開了口,呼吸隔得更近:「我有時候對你的態度確實有點差了,說話也不好聽,以後會注意一點,但也不代表我會無條件包容你無理的想法。」
昨天沈鬱白走後,林杳也有想過,她對別人都挺好的,雖然話也不多,但是不至於像對沈鬱白似的,總是針鋒相對。
兩隻長著尖喙的稚鳥想著要互相靠近,結果卻啄得對方遍體鱗傷,林杳沒經驗,但是每次吵架以後心裡也是有點後悔的,覺得自己對沈鬱白的態度確實很兇,都沒怎麼跟他好好說過話,總是用自己身上的刺扎他。
「不管怎麼樣,既然我們都打算跟彼此開始一段感情,就要把這段戀愛談好,那麼即使最後分開了,再想起這段回憶,也不會覺得滿目瘡痍。」
沈鬱白慢慢垂下眼,睫毛遮覆住小片漆黑的瞳孔,他抬手順著林杳的頭髮,指尖蹭過她耳後的面板,林杳感受到他手指的溫度,又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幾乎是誘哄著說:
「為什麼一定會分開?你就不會喜歡我嗎?」
他想湊近,聲音更低更啞:「……說你會吧。」
林杳的嘴角放下,伸手捂住他的嘴,感受到他呼吸的熱。
她看著他,道:「我不討厭你。」
就只是不討厭而已,他也休想騙到她的愛,林杳看透了沈鬱白這個騙子,只要他得到了自己的感情,就會像得到了賽車的冠軍,得到了王栩文這樣的朋友一樣,得到了就放棄。
他現在可以不在乎自己國外賽車的事業,因為他覺得是唾手可得的,沈鬱白也不珍惜朋友,因為覺得反正都會出國的,沒必要堅守什麼友誼。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非要把豐滿的生活過得骨感,把周邊的東西一點點地從自己身邊剝離開,讓自己慢慢凋零,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他活該。
可林杳跟他不一樣,林杳想要堅守的東西很多,她想做自己的事業,想守護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努力地將貧瘠的人生過得精彩至極,回應著所有人的期待和愛。
沈鬱白不交出自己的愛,林杳是絕對不會愛他的,現階段沈鬱白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林杳就會回饋給他;沈鬱白做不到的事,也休想讓她做到。
自從她說出那句話以後,房間又安靜下來,沈鬱白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用冰涼的腳去尋自己的鞋子,沉沉地說:「我去趟洗手間。」
林杳也坐直了身子,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燈被開啟,她透過磨砂的門能看見他模糊的身影,站在門邊一動也沒動,只是靠著門站著。
她出了神,順著床邊那一小塊月光看過去,月光延伸到書桌旁,林杳看見了那本厚厚的書,她走過去看了眼,翻開的那一頁還是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
林杳似乎能想到,很多個夜晚,沈鬱白會坐在這裡,點一盞燈,把這首詩翻來覆去地念很多遍。
她眼睛低了低。
原來不是教材上的課文,是專門找來的,詩集裡的詩。
沈鬱白仍然躲在洗手間裡,林杳回過身子看了一眼,然後借用了他書桌上的雙面膠,貼在符紙背面。
她視線搜尋一圈,不知道該貼在什麼地方好,最後還是貼在了沈鬱白床底。
第一張,祝他事業有成,找到自己真正的夢想。
第二張,祝他能真誠一點,交到知心的朋友。
第三張,祝他能學會全心全意地愛人。
不知道有沒有用。
隨便吧,管它有沒有用,她也就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林杳走到洗手間門口,抬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