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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佐蘭頓時就憷了。他長這麼大,除了母親之外,還真沒有被哪位女子如此伺候過。他正準備謝絕,前後四個侍女反倒嘻嘻笑了起來,一擁而上就來解脫他的衣裳。
雙拳難敵八手,更何況葉佐蘭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眼前這群軟綿綿、香噴噴的女兒家。窘迫難耐間,就已經被她們像剝竹筍似的扒了幾層。最後,他只能合著褻衣一咕咚跳進浴斛裡頭,又惹來一陣善意的輕笑。
浴斛裡的水溫不冷不熱,舒適得讓葉佐蘭簡直想要嘆息。他這才稍稍放鬆,只見那些侍女們又拿著鵲尾香爐過來,還有兩個竟還提著一籃子花瓣要往浴斛裡投。
葉佐蘭大窘道:&ldo;這是要做什麼?!&rdo;
誰知那侍女卻笑道;&ldo;女兒家麼,自然要香一點才更好啊。&rdo;
這話是什麼意思?!葉佐蘭愣了一愣,卻又有侍女用包著澡豆的紗囊過來與他擦拭了。
如此這番,好一番折騰。葉佐蘭感覺自己就如朱珠兒砧板上的一條死魚,被來回翻弄著,徹底刮乾淨了全部的魚鱗,變得雪白如紙,這才被幾位姐姐放過。
他披著一條澡巾,依舊紅著臉從浴斛裡起身。正想尋找哪裡有衣物可以蔽體,卻見侍女捧來了一條海棠紅色的纈裙。葉佐蘭頓時大窘道:&ldo;這是女孩子家穿的,我可是男的!&rdo;
那侍女卻理直氣壯地回答他:&ldo;我家主人的吩咐,請公子如此打扮。在宴會上才會比較方便!&rdo;
原來是這樣?!
葉佐蘭並不痴傻,前後一尋思立刻就猜到了戚雲初的用意。
女扮男裝、脂粉以飾。如此一來,就有了全新的身份,即便與那傅正懷面對著面,也未必會被揭穿。
的確是個好辦法,可這也意味著戚雲初早就看穿了他的偽裝。
忽然間,葉佐蘭不知是喜是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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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陸鷹兒,神清氣慡、心情舒暢。他穿著嶄新的錦袍,跟著侍女到了會場。
今夜月朗風清,筵席就設在戚府花園中。
只見架設於池中小島上的雙環亭,朝著四個方向的岸邊伸展出緊貼水面的平橋。此刻,除去最北面的那一座之外,其餘三座全都鋪上銀絲繡的茵褥,擺設好了几案與酒食。
陸鷹兒在西邊平橋上的席位落了座。左右倒也眼熟,都是吃過他一刀的官宦。再看東橋與南橋,坐著得彷彿是朝中文武官員,卻不見葉佐蘭的人影兒。
陸鷹兒這才有點緊張起來,正伸長了脖子往左右張望,卻聽見北面有人通傳,說是長秋公駕到。
三面橋上的眾人全都聞聲起立,只見北面那座橋上緩緩走來兩列手持琉璃提燈的侍從。
而戚雲初,就行走在這琉璃燈陣的中央。
只見他穿著後擺曳地的狐尾紫袍,外罩群青色紗縠襌衣。一頭銀絲在腦後做十字編發,用銀扣繫住。髮髻在頭頂束緊,戴上金累絲的束髮冠,周圍一圈四爪蟒龍,追逐著一枚碩大的南海珍珠。
清華如月,溫潤如珠。
雖說這世間至美的寶物,譬如和氏之璧、隋侯之珠並不依賴於任何的裝飾。然而如斯美景當前,任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更何況,此時此刻戚雲初的身邊,還有另外一位閉月羞花似的美人。
那似乎是一位十三四歲的嬌妍少女,身著一襲海棠紅底的齊胸秀裙,裙擺上綴滿了用珍珠和青琅玕拼成的花朵;臂彎中挽著艾綠色的披帛,一舉一動間帛紗飄拂,似漣漪這般搖曳生姿。
陸鷹兒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又朝上看。
只見少女梳著鬆鬆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