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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從沒想過再進娛樂圈。時過境遷,她心態平和,愛恨情仇,欲/望野心,全都看淡了。
只是不想曲錚為難,也願意繼續演戲,於是接受了曲幽的提議。
2026年10月23日,星期五。霜降。
飛機落地。
這天北城降溫,冷風吹得人直冒雞皮疙瘩。
幸好曲幽安排好車從機場車庫接人,直達送到小區車庫,全程只有下飛機那一會,露天吹了半分鐘冷風。
新房子是曲父前幾年給曲錚補的婚房,兩百坪平層,帶一個露天小花園。
花園裡面有一個爬滿了紫藤的小玻璃亭,靠牆處種著已經結果的葡萄藤和長勢喜人的薔薇花。
蔥鬱又幽靜。
安溪很喜歡這個花園。
回來的第二天,曲錚帶眠眠回父母家吃飯,安溪藉口頭疼沒去。
她知道曲幽在介意她與眠眠過度親密的關係,也記得曲幽和曲錚當初的救命之恩,所以現在曲幽想要回女兒,安溪沒理由不配合。
安溪把小花園收拾了一遍,空出了兩塊地方,準備種繡球花。
她蜷在陽臺的沙發上,在網上選購繡球花種子和泥土。
逛了一會購物頁面,偶然一抬頭,忽然在遠處重重樓影裡,隱約看到天勝玫瑰灣的屋頂。
安溪頓了一下,隨即又一笑。
快六年了。
她想,已經過去六年了。
時間真快。
以前覺得怎麼也過不去,放不下的東西,如今再想,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溪閉上眼,忽然想去給母親掃墓。
當初母親因她過世後,安溪一片混亂,在雪地裡哭了一夜,第二天突發高燒,躺了兩天才緩過來。
那時她情緒極端,發誓以後再也不回國,不見岑舸,於是將母親葬在國外,辦完離婚,賣掉房產後,她在母親墓地附近租房定居。
人活在世,生老病死本是平常,誰也躲不過。
但母親過世對於安溪來說,不僅僅是逝去一個至親之人,而是斷掉了她與這個世界的唯一羈絆和聯絡。
她忽然之間,找不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整個人好像漂浮在天與地之間,茫然渾噩,無依無靠。
人間煙火就在她腳下,卻與她再無關聯。
沒人在乎她饑飽冷暖,也沒人在乎她是死是活。
而害死母親的後悔與痛苦又是那樣深重強烈,逼得安溪不得不尋死以求解脫。
當時她自殺過三次。
第一次跳樓,被曲錚救下,也是那時認識了曲錚。
曲錚有心拉她一把,認識後時常照顧,想辦法帶安溪走出痛苦。
但安溪走不出來。
於是她割了腕。
割腕自殺其實很有難度,必須要下手極狠,狠到身體的自愈能力無法阻止出血,才能成功。
安溪經驗不足,流了很多血,但一夜沒死,第二天被曲錚送到醫院,救了回來。
第三次她吃的藥。
那時曲錚已經搬到她隔壁,發現及時,安溪也沒能成功。
也是那段時間,曲幽生下眠眠,自己無法照顧,只能託付給曲錚。於是曲錚提議與安溪協議假扮夫妻,共同照顧眠眠。
也許是上天不願意收了安溪,所以給了安溪這個機會,讓她重新與世界建立聯絡,找到了活下去的欲/望。
眠眠對安溪表達出的依賴和信任,讓安溪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義。
再加上曲幽找來的心理醫生幫助,安溪終於從崩塌的世界裡走了出來。
直到今天,她已經將一切看淡。
岑舸也好,那十幾年的刻骨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