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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比現在更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的空間了。
但是他又不想要一個人獨處,因為腦海中思緒的發散常常會讓他感覺到無地自容。
就像現在,他一邊走回宿舍,一邊無法抑制地回想起昨晚跟周行川在一起的細節。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行為一半是因為他被下的藥,另一半是他故意的。
沈巖內心自己在跟自己做著博弈。
他一面無法剋制似的接近周行川,真心半摻著試探,一面真接近了又想著推開。不想自己靠得太近陷得太深,因為如果全情投入飛蛾撲火,傷的只能是他自己。
他有些狡猾地不想付出太多又謀求著周行川的回應。
當然他也會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無恥,甚至感到無地自容,寬慰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他發現周行川也好不到哪去,也在虛做迎合。他或許不是彎的,但仍然配合著自己玩進退維谷的遊戲。兩個人的手段都算不得高明,卻也勝負未分,誰都不願意先逾越雷池一步,想來還覺得有些好笑。
回到宿舍他收到了田昕的聯絡,讓他不要介意沒有拿到劇院巡演的事情,還給他發來了一段音訊。
說她平常有隨身攜帶錄音筆記錄靈感的習慣,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全都錄音下來了,如果沈巖想通要去報警,可以當作證據。
沈巖回了句謝謝,田昕沒再發訊息過來,不像她每次都會用無數個表情包來結尾的聊天習慣。
他正準備把手機收起來,手機忽然轉到了來電的頁面,來電顯示是「媽媽」。
這還真是有些久違了。
「餵?」
「小巖啊,」他媽媽林月荷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低落,「你放假了嗎?」
「嗯,放假幾天了。」沈巖接著電話,幾個舍友正好也回來了,他於是一邊說一邊走出去,到了走廊盡頭。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他敏感地察覺到他媽媽的情緒有些不對,又問:「怎麼了?」
「沒事……」這一聲帶著一點明顯的哭腔。
沈岩心裡剩餘的一絲以為他媽媽會叫他暑假過去住的期盼也沒了,有些急切地說道:「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小巖,你手上有錢嗎?」
「還有一點,」沈巖看著窗外校道上的樹,葉子綠得嚇人,「你需要多少?出什麼事了?」
「媽媽……生病了。」
本來就打算過兩天搬出去,行李是早就已經收拾好的,所以第二天早上沈巖就提著箱子趕去了高鐵站。
最早班的高鐵是六點十五分,天已經大亮了。沈巖坐在候車室裡,檢票時間還沒到,旁邊的一位大姐正在啃一根煮玉米。
當初他爸媽離婚,他媽媽其實是不同意的。她十幾歲就進了縣裡唯一一家紡織工廠,也是在那裡認識了他爸,後來沒過幾年紡織廠就倒閉了,他媽媽就做了好多年的家庭主婦。
他爸廠子沒倒閉之前是車間主任,倒閉之後背著包袱就南下淘金去了。過了幾年回來還真掙了錢,沒過多久就跟一個開ktv的女人好上了,然後就要跟他媽離婚。
林月荷十幾年沒有掙錢養活過自己,只好回了孃家,再嫁也是這兩年的事。
沈巖見過幾次她現在的丈夫,聽說是個水泥工,他叫他吳叔,只記得面板挺黑,看起來也挺老實的。
從定川坐高鐵回去,只需要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只是高鐵上總是有小孩子尖叫著跑來跑去,沈巖一夜沒睡好,想靠一會兒都被吵得腦仁兒疼。
沈巖走出高鐵站,發現他媽媽跟吳叔正站在出口不遠的廣場等他。
林月荷一看見他眼眶就泛淚,「小巖……回來了。」
「嗯。」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