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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三年,這話從甄安口中說出來,她必定要認作是極大的諷刺,只是現在……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在更大的困難面前,她與甄安的個人恩怨已經無所謂了,在離開的時候,她曾立誓再不回返,可沒想到甄昊的一封信就讓她的誓言全部破碎,她果然放不下,怎麼能放下呢,她是親眼見證了姜國是如何一步一步強大起來的,先王的心血,姐姐的心血,還有無數人的犧牲。
華陽芷舉起酒杯,與他遙遙相敬,她將酒一口飲盡,臉上是滄桑的笑意:「你個油嘴滑舌的老鰥夫,莫要廢話了,你明明知道我想問什麼,昊兒他究竟怎麼個樣子,要不是那信裡的字跡是他的,我幾乎要以為那信是別人代寫的,不過他的話,我也知道,究竟也做不得數,所以我才來問你,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甄安臉上一紅,長嘆一聲:「是我等過錯,此次大難,也要仰賴夫人之力,至於昊兒,他改了許多,還望夫人能多多念念昊兒的好……」
「贅言! 」華陽芷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甄安你是年紀越大,越活越過去了,怎麼變得這麼囉嗦,晉軍是怎麼回事,你當我不明白,只是那小崽子什麼樣子,我倒是真摸不透了,你給我說正話,昊兒是我一手養大的,他在我心裡什麼地位,你難道不明白?」
甄安只得賠笑:「夫人的脾性還是如從前一般,倒是不曾變啊,顏色亦是依舊,想是外面的空氣不像王都這般汙濁,更養人吧。」
「甄安,」華陽有些感慨,這些年,甄安是愈發的老了,都是那個小祖宗,把他給折騰成如此,自己早早抽身反倒是好的了。
甄安嘆息:「我是想和夫人敘敘舊罷了,夫人既不愛聽,我也不說了,只是,當年我們把你們也逼迫太甚了……」
「你又何必再說這些,成為王,敗者寇,當年也是太后逼迫太甚,我心中亦常覺不妥,後面鬧到了那般田地,也無話可說,」華陽夫人愣了半晌,有些哽咽:「可我們也就罷了,為何她,你們也不肯放過……」
甄安聽得她一說,手一抖,酒杯一歪,半盞殘酒盡數灑在了桌上,「是吾有愧,」他有愧於前王后,當年,他雖不是殺死華陽王后的最終兇手,但他也確實默許了對王后的逼迫,他並不關心後宮之事,這是王的家事。
而私心裡,他也確實不希望華陽一族繼續壟斷姜國,但他也萬萬沒有想到,大王居然是那樣的絕情,而那個被稱為小華陽的貴姬,他親眼看她入宮,也親眼看她下葬,就這樣被逼迫致死,他本以為這是結束,可沒想到原來這僅僅是個開始,到後來直至大王的孩子全數夭折,王也越來越……他才最悔莫及。
「唉,」嘆息聲一淺一深,從燈火輝煌的內室中發出,夜空中驟然一亮,下一瞬,一聲驚雷打破了寂靜的夜空。
這個時候,王又在做什麼呢?華陽芷與甄安不由同時往窗外看去。
甄昊看著床上的人,他深吸一口氣,舒緩了一下面部表情,不由得往窗外看去,雨下的可真大。
剛才他實在是太失態也太激動了,因為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妹妹,而這姑娘,看起來比他妹妹年紀還小很多,這樣的年紀就被送進宮了,現在又被塞到自己的床上,不像是妻子,倒像是被宰割的羔羊。
等待著未知的命運,她什麼感覺?甄昊心中感慨萬分,卻什麼都不能說,可他為什麼要激動呢,或許他現在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可對這個小姑娘,這個所謂的妃子,他能為她做的事情倒是還蠻多的。
而且只要他想,他都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去做,而在以後,只要他肯努力,他可以做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因為他是君王。
甄昊來到這裡這麼久,每天勞心勞力,晚睡早起,雖然是因為沒有退路,所以不能當鹹魚,可這一刻,他第一次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