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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搜救隊在半山上找到了意識模糊的nando和nanda,還有護送他們出來的一些手下,有傷有死,但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當天下午又從堰塞湖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鐘昊,還找到了已經被泡腐爛的亞扎的屍體。等水退去之後,就是更多的屍體辨認工作,當然,這跟海同深他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高地生在第二次爆炸發生之前就原路返回了,所以他並沒有死,也沒有受傷,當緬北軍政府按照要求派出救援隊時,高地生還在原地進行指揮,就好像他並不是導致山體滑坡的罪魁禍首一般。
鍾提和孔德也因為亓弋安置的定位器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被緬北軍政府一窩端了。後續經過兩個多月的談判拉扯,孔德、孔娜、孔南、鍾提和鍾昊全部被引渡回國,等待著我國法律的制裁。
亓弋一共經歷了三次轉院,在佤源市人民醫院完成急救之後直接送到雲曲省第一醫院,全國各地的專家再一次被急召會診,為亓弋完成了第二次和第三次手術治療,而亓弋的第一次甦醒也是在這裡。等他從icu轉出,傷情趨於穩定之後,他們轉回了平潞市醫大二院。之所以沒有回到俞江,是因為海同深不想讓亓弋的休養被打擾,也是方便後續的調查工作。
最終他們沒能趕上為白苓慶祝退休,甚至連海同深的生日都是在醫院過的。向來「最討厭醫院」的海同深,在這期間達成了連續陪床一個半月沒有離開醫院的記錄。
相比四年前,這一次亓弋的傷不算重,但或許是沒了那一口氣吊著,又或者是積壓的損傷太多,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他的恢復卻比上一次慢得多。直到春節前,他才算有了些精氣神。亓弋現在的狀態是介於中間地帶,住院休養也行,回家休息也沒有危險,在反覆確認亓弋自己的意願之後,臘月二十八那天,海同深給亓弋辦了出院手續,由司機開車把他們倆接回了俞江。
看著車一路開進大院,亓弋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想要開口詢問。海同深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說:「不用擔心,回家再說。」
之前亓弋在醫院養傷的時候,岑羨經常過去照看,但是海雲垂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所以此時是亓弋第一次與海雲垂見面。海雲垂的行事作風完全沒有高官的「刻板印象」,他給亓弋的感覺,就只是一個平易近人的長輩。
「你住院的時候我這邊有些事情沒有解決,所以一直沒去看你,你別見怪。」這是海雲垂的開場白。
「別,叔叔您別這麼說。」亓弋受寵若驚,連忙回道。
海雲垂不疾不徐,輕輕笑了笑,說:「你是聰明孩子,看到我現在這個狀況就知道我已經沒事了。一直沒讓深深告訴你,是怕你心裡有負擔,但他說你問過幾次,所以你是猜到了,對吧?」
「是。我在高地生的辦公室裡看到了一幅書法,應該是首詩,具體出自哪裡我不知道,但裡面有您的名字。緬甸那邊一直把他稱呼為雲,然後孔德又說高地生跟咱們軍方有聯絡,我就……大膽猜測了一下。」
「他倒是比我有文化,我都不知道哪首古詩裡有我的名字。」海雲垂解釋道,「當年兩山輪戰時,我所在的部隊接替參與輪戰,完成了968高地、55號陣地和310陣地的戰役。在完成輪防,與後面部隊交替時,越軍偷襲408高地,我們當時已經撤下了主戰場,但撞上了被擊潰撤退的一小股越軍,順手掃了尾,並救下了一個不知道怎麼跑到附近的小孩。那孩子說他是中國人,是被拐子帶走的。柺子帶著他翻山,正好趕上輪戰,他就趁柺子不注意跑了。」
海同深都不知道這個故事,他追問道:「是……高地生?您救了他?」
海雲垂點頭:「他說他叫黃雲。我手下的小排長就開玩笑說,這是大雲救了小雲。他這個情況我們也不能把他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