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1/4 頁)
項明章把車開得飛快,險些超速。
楚識琛面色不驚,雙臂卻環抱胸前呈一種防禦姿勢,抵達楚家大門外,車身停穩後才鬆開了手。
靜默的一路頗為煎熬,他解開安全帶,說:“謝謝你送我。”
項明章道:“進去吧,你媽很擔心。麻煩告訴她項樾不是幼兒園,我也不是生活老師,沒有義務幫她看孩子。”
楚識琛從陰陽怪氣裡聽出極大的不爽,回道:“知道了,還有要說的麼?”
項明章戳按鈕開啟副駕駛的門,等楚識琛下了車,道:“我們是僱傭關係,我是你的老闆,是讓你做事,不是讓你添麻煩的,希望你能記清楚。”
楚識琛保持著風度,全盤接收:“好,我會記住。”
話音剛落,汽車發出嗡隆一聲,項明章踩足油門,眨眼間絕塵而去了。
望著縹緲的尾氣,楚識琛回過味來,他的包被丟在後座還沒拿……
聽見引擎聲,楚太太從大門裡跑出來,她一夜沒休息好,在家裡走來走去腳底都要冒火了。
看見門口的身影,她喊道:“楚識琛,你可回來了,媽媽要擔心死了呀!”
楚識琛道歉加保證,安撫了楚太太的情緒。
楚太太嗅覺靈敏,聞見他身上沾染的酒氣和香氛味道,問:“昨晚在哪裡過了一宿啊?”
楚識琛告訴她遇見錢樺的事,只說一起敘舊,沒說去了哪裡,根據項明章對夜店的反應,他估計不適合大肆宣揚。
可惜楚太太一聽是和錢樺在一起,自動腦補完了,虧她給楚識琛換了手機號碼,以為能趁失憶與那些狐朋狗友斷掉,沒想到又見面了。
楚太太委婉地問:“這麼快就跟他湊一起,混一宿身體吃得消嘛。”
楚識琛沒多想:“我有點累。”
走進別墅,他握拳抵在唇邊,擋下了一聲哈欠,便上樓休息。
楚太太嘆口氣,去廚房吩咐秀姐別忙了,連帶訴苦:“別煮早餐啦,燉點補身的,這個臭小子。”
秀姐驚訝:“這麼快就……”
楚太太煩道:“算了,這就是男人本性,要是憋得住,乞丐做首富!”
楚識琛全然不知,回房後關在浴室仔細地洗了個澡,確認從頭到腳沒有了酒氣才出來。
他感覺異常疲倦,不止是因為昨晚沒休息,更是源自在日料餐廳的精神緊張,此時鬆弛下來,四肢都有些發沉。
在小香爐裡點燃一塊迦南香,他躺上床沉沉地睡著了。
楚識琛夢見了舊事。
也是在傍晚,他受邀參加一場不得拒絕的宴會,在一幢日式裝修的老宅子,屋中鋪著榻榻米,牆邊有一座半人高的武士刀架。
茶桌上香氣嫋嫋,平時全身武裝的軍官換上了一件和服,在楚識琛對面跪坐,一邊表演茶道一邊稱讚中國的《茶經》。
楚識琛緘默著,等一杯烹好的茶湯放在面前,他伸手端起,怕燙似的一抖,潑溼了攤平放在一旁的“儲金券”發行同意書。
國民經濟已經飽受衝擊,儲金券一發行,各大報刊將放出連翻數倍的升值訊息,等搜斂到大筆頭寸,這些儲金券會貶值到作廢,變成一堆廢紙。
復華銀行一旦簽署,意味著淪為誆騙國民的走狗。
幾滴茶水濺在手背上,紅了一片,楚識琛忘記周旋的過程了,只記得一分一秒都無比漫長。
等黑洞洞的槍/口撞上太陽穴,他閉上了眼睛。
嘭!
陡地,楚識琛一激靈醒過來。
額角的冷汗流到枕頭上洇溼了一塊,他身軀僵挺地盯著天花板,呼吸沉重,再沒了睡意。
那場鴻門宴最終逃過一劫,可偶爾的噩夢中,他總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