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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抬眸對望一眼,俱都有些不自在,又心照不宣地錯開目光。
秦凝放下了車簾,躲回馬車裡。
謝遲晉揣著暖融融的手爐,上面還殘留著女子的暖香,讓他從手掌一直暖到了心底。
他們差不多在巳時末到了承恩寺,在山下,秦凝扶著母親走下馬車,一路沿著石階步行去廟裡進香。
承恩寺算得上盛安朝的國寺,一向香火鼎盛。即便是今日這樣寒冷的天氣,來進香祈福的人依舊不少,都像她們一樣下了馬車,虔誠地走路上山。
承恩寺在半山腰,秦凝和母親去前面主殿進香,謝遲晉留在庭院中沒進去。
他殺伐太重,擔心玷汙了佛門聖地。
懶散地倚靠著石欄等了一會兒,謝遲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走過,「曾鴻?」
被叫住的人起先愣了一下,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喜地道:「長綾,你回京了?」
「我早便回了,只是沒來得及找你們敘舊。」
曾鴻問:「你怎麼會來這兒?」
「陪長輩上香,你呢?」
曾鴻看了看四周,謹慎地答:「公務在身。」
謝遲晉瞭然。
曾鴻是禁衛隊的人,本應守在皇宮神武門,卻出現在承恩寺,應當是皇帝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皇帝派他來守的是什麼。
謝遲晉沒有多問,兩人約好下次有空去飛仙樓聚一聚,便就此分開。
白日裡一切順利,承恩寺的素齋也還是記憶裡的味道。
只是快到下山的時候,承恩寺忽然出了事。
秦凝正跟謝遲晉在承恩寺後面的桃花林裡散步,走著走著,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一陣騷亂。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出了林子,就見香客四下奔逃,哭嚎叫喊聲一片,有人身上還沾了血。
謝遲晉眼疾手快地拉住一個逃跑的人,「怎麼回事?」
那人突然被抓住本來想破口大罵,一抬頭看見謝遲晉冷沉幽寒的眼神,有些發憷,便沒敢高聲,瑟縮著脖子回話,「前頭,前頭闖進來一隊黑衣人,見人就砍,大家都在忙著逃命呢。」
秦凝緊張地驚撥出聲:「什麼?」
她娘親還在前殿上香!
秦凝臉上霎時褪了血色,臉色蒼白得難看,慌得六神無主,下意識看向謝遲晉。
謝遲晉明白她的擔憂,神情也染上凝重,「別慌,我等下去前面看看。」
因著這次只是送她們來上香,沒料到會出事,謝遲晉沒帶手下在身邊。
落夕本來跟在秦凝身邊,秦凝覺得自己這邊沒什麼需要人的地方,便派她去陪著母親,如果謝遲晉一走,她身邊就一個人也沒有了。
秦凝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眸噙著溶溶水光,焦急地抓住謝遲晉的手臂,「我找個地方躲起來,你先去看看我娘。你放心,他們是從前面殺過來的,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裡。」
就算找到這裡,謝遲晉在前面也能及時發覺,儘快趕來。
謝遲晉知道她心急如焚,拉著她躲進一間偏僻的客房,按著她的肩膀囑咐:「你先在裡面躲著,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
秦凝臉色蒼白地點頭,「你也一切小心。」
謝遲晉逼迫自己挪開視線,懷揣著對秦凝的擔憂和不安,急忙趕往前院。
前面的幾處金殿已經徹底亂成了一團,他借著身高優勢,寒眸匆匆掃過逃跑的人群,找尋著秦母的身影。
正好有不長眼的黑衣人朝他劈砍過來,謝遲晉空手奪過刺客手中的刀,反手一刺,黑衣人的身子便無力地倒了下去,血跡四濺,這一幕又是嚇得許多香客哭嚎尖叫。
在戰場上殺敵如同家常便飯,謝遲晉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