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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一次微生嘉木,就換成了衛嘉木。
微生嘉木被他戳破難以抉擇,終於苦澀一笑,“……我騙你這麼久,你不恨我麼?”
楚松落見他始終沒有拿劍去的意思,一動也不動,故而又拉上了門,只是這小小的房間裡溫度卻已經變得很冰冷。
燭火方才被冷風吹滅了一些,屋裡變得分外昏暗,微生嘉木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到他很平靜地問:“我是不是殺了微生昊蒼?”
微生嘉木終於擲開那把刀,倚著牆坐了下來。金屬碰到地面發出一聲響,他說道:“不止——還有我外公,我阿孃,大兄二兄,兩個妹妹,一個方才四歲的弟弟。”
楚松落沒有說話,於是微生嘉木自顧自地繼續。
“還有很多我記不住名字的下僕,他們蒔弄的花草總是很好看。還有演武堂裡的弟子,領頭的那個跟我一般大,小時候我倆總打架的。還有馬兒。還有酒,阿爹藏了好久的酒,從前總是自己偷偷喝的,卻全都被打碎了罈子,酒味道也不太聞得出來。”
微生嘉木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很悵然地微笑。
“與其苟活下來,不如我當時也死了才好。沒得辦法解決的痛苦,總是逼人去變成不斷忘記過去,不敢想那疤痕的懦夫混賬。”
楚松落的聲音又輕又冷。
“那你是應當恨我的。”
他頓了一下,微生嘉木看到他輪廓好看的下半張臉,唇很薄,顏色也淺,人中很深,看起來又銳利又有幾分少年氣。
“所以你騙我,要殺我,都是應當的。”他說,“恨是更有重量的情緒。”
“——更?”
微生嘉木重複了一下這個字眼,終於笑了一下,“你還沒回答我,你不恨我麼?”
楚松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騙我是理所應當,我無可辯駁,何必恨你。”
“我亦有要殺之人,日日作孺慕之態,以伺機求其死。恩情與歡喜不過是輕浮之物,所以你定然會殺我,我也已經殺了他。”
微生嘉木皺眉,“——豐鴻光?是你殺了他?”
楚松落頷首,又搖頭。
“豐鴻光已死,不過我將他的假死變成了真死而已。”
微生嘉木豁然站起來,把那棺木開啟,看到裡面那人脖子上一道致命的刀痕,明顯是他殺而非天命,不禁浮現出一個猜想,頓時訝然。
“他——是殺你家族鄰里之人?”
楚松落略一點頭。
“為何?”
“因為我父親察取星象,知道此人竊天命而活,已非我輩,算是個妖物。”他語氣平靜,“微生昊蒼意欲和聖人一起殺了他,我就是那把被打磨的、用來殺微生昊蒼的刀。”
“如今我殺了豐鴻光,你便可放心了。沒有人再會去殺微生昊蒼。”
這句話很好懂,微生嘉木卻忽然想通了很多,只覺得彷彿有了誰猛然打了他一拳,好一會兒才枯澀地低聲笑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此生微生昊蒼不會被楚松落再殺死,是這個意思。
楚松落是豐鴻光為微生昊蒼磨的刀。
微生嘉木是用來殺死楚松落的刀。
原來從他選擇時光倒流的時候開始,一切都被計算好了,楚松落一定會死。
他想到自己和姬衍簡的互換,又不禁猜想是不是姬衍簡也被計算著如何讓他去死,讓自己成為這個系統。
是誰掌握的這個規則?
是誰計算了這些過程?
幾個人的生死而已,究竟有什麼值得圖謀?
莫非命運就是掙扎而無可解脫的牢籠嗎?
他忽然逼身上前捉住楚松落的衣襟,一字一頓,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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