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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也一樣的簡單。
……
那個黃衫師爺徐年所說的一點沒錯,雖然對於做酒極不上心,但長孫淺雪和丁寧的這家酒鋪的確是梧桐落一帶生意最好的鋪子。
接近晌午時分,酒鋪裡面桌子便已幾乎坐滿,大多數倒都是自帶了吃食和飯菜過來配酒的食客。
丁寧有氣無力的趴在櫃檯上打著瞌睡,耳朵卻是靈敏的捕捉著空氣裡的一言一語。
一輛輕便馬車駛入梧桐落,在青色酒旗下停住,馬車上的乘客敏捷的跳了下來,走入酒鋪大門。
這是一名身穿茄花色蟒緞衣的青年,清爽發亮的黑髮用兩根青色的系帶盤在頭頂。
這在長陵,只有外來的異鄉人才會這麼做。
長陵的秦人一般只是簡單的披髮,或是將披髮紮在腦後,即便是那些貴人,也只習慣用玉環箍住散發,或者用玉簪盤發。
這名異鄉人揀了張還有空位的桌子坐下,對著下巴磕在櫃檯上的丁寧擺手喊了一聲,「小二,來酒。」
所有鋪子裡的酒客看了他一眼,不懷好意的一笑。
丁寧抬起了頭,懶洋洋的喝了一聲:「要酒自取,本店規矩。」
架子這麼大?
架子這麼大,生意都這麼好,這個小酒鋪的酒當真那麼好?
這名身穿茄花色蟒緞衣的青年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為何周圍的酒客看著自己的眼神像看著一個棒槌。
他有些慍怒的站了起來,走到丁寧的面前。
「二十個銅錢一壺。鹽水花生五個銅錢一碟。」不等他開口,丁寧點了點櫃檯上擺著的一個個酒壺和一碟碟花生,示意他自取。
這名青年眉頭微蹙,也不好說些什麼,丟出二十個銅錢,只是拿了一壺酒。
返回自己桌上,這名青年喝酒的樣子卻是有些豪氣,不像普通的酒客取小盅慢飲,而是直接開啟壺蓋,朝著口中灌了一口。
然而在下一瞬間,這名青年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喉嚨好像被誰驟然捏住一樣,「噗」的一聲,已經到了喉間的一口酒,直接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如此酸澀,倒像是摻了餿了的淘米水,這還能算是酒麼!」
他朝著周圍酒客的盅裡看了一眼,又朝著自己壺裡看了一眼,氣得手指都顫抖的了起來,忍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竟然酒糟都不濾盡,這樣的東西還配叫酒!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名聲?」
看著他悲憤的樣子,周圍所有的酒客面面相覷,知道此人必定是真的愛酒,然而同時他們的臉上卻都是浮出嘲諷的笑意。
難道你趕到這個酒鋪來,還真的是為了品酒的啊?
傻不傻啊?
……
在這名異鄉人的憤怒大叫聲中,丁寧的神色卻始終平靜,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本店的酒都是如此味道。」
「啪」的一聲碎響。
憤怒的青年將酒壺摔碎在地,他顯然真是氣極,再次叫道:「這能算是酒麼!」
「不算是酒算什麼?」
「我們秦人的酒便是如此,喝得的便喝得,喝不得的,便是你自己的問題。」
「你是楚人,難道還想在長陵撒野不成?」
長陵人對異鄉人並無好感,而且這名異鄉人明顯是楚音,甚至應該不是大秦王朝的人。隨著數聲重重的拍桌聲,酒鋪裡的人站起了大半。
「楚人又如何?」
這名青年看著四周的身影,憤怒的臉上反而浮現出了一絲嘲諷而驕傲的神情:「你們的陽山郡還不照樣劃給了我朝?」
此言一出,酒鋪裡沒有任何的聲息,所有的酒客,眼睛卻是都被燒紅。
這已經不是爭氣鬥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