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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蘇禧迷迷瞪瞪地睡著了。臉頰枕著榻上的猩紅色軟枕,閉著眼,睫毛倦倦地耷拉著,生病的模樣很有些可憐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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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禧醒來的時候,喉嚨乾澀,渾身乏力。她皺了皺眉,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只當聽鶴還在身邊,道:“水……”
身旁有人坐起,然後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先把水放在了榻邊的方茶几上,然後扶起蘇禧,往她身後墊了個枕頭,這才把水喂到她的嘴邊。
蘇禧真是病糊塗了,居然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就著此人的手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茶。想必是渴得不輕,喝完了舔舔嘴角,聲音糯糯的,帶著剛睡醒的鼻音:“還要。”
對方彎了彎嘴角,沒有說話,起身去桌旁給她又倒了一杯茶。
這回蘇禧喝得慢了些,只喝了半杯就不喝了,扭開頭,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她額頭上敷著帕子,這麼一動帕子自然就滑掉了地上。
對方彎腰拾起地上的帕子,去一旁的銅盂裡絞乾淨了,再走回榻邊,重新覆到她的額頭上。
帕子冰冰涼涼的,覆在額頭上很是舒服,蘇禧的頭痛立即緩解了不少。她滿足地“唔”了一聲,模樣看起來乖極了,像是被人順毛順舒服了的小貓,道:“聽鶴姐姐,外面的龍舟比賽結束了嗎?”
聽雁沒回答。
過了一會兒。
蘇禧這才感覺到不對勁,緩緩睜開眼睛,兩排小扇子一樣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看向身旁的人。
就見衛渢泰然自若地坐在榻邊的鼓牙繡墩上,薄唇噙著一絲笑,手邊放著蘇禧喝剩下的那半杯茶。他見蘇禧的小臉又驚又愕,抬了抬眉,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還有半個時辰才結束,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蘇禧猛地坐直身體,抱著軟枕往美人榻裡面挪了挪,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怎麼在這兒……聽鶴呢?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衛渢道:“沒多久,兩刻鐘前來的。”卻不回答她上一個問題。
蘇禧統共才睡了兩刻鐘多一點點,也就是說,她剛睡下他就過來了?蘇禧警惕地看著他,繃著小臉,“我上回已經說過了,你不許再來找我,你難道忘了嗎?”
衛渢低聲笑了笑:“沒忘。”
“那你怎麼還——”蘇禧剛想斥責,可是一想到這兒是大庭廣眾,雖然有碧紗櫥隔開,但是根本不隔音,旁邊一有點什麼動靜就聽得清清楚楚。她閉了閉嘴,小聲地,生氣地問:“那你怎麼還過來?”
衛渢道:“幼幼,我來拿我的東西。”
蘇禧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她身上有什麼他的東西麼?
只見衛渢伸手,朝她身上探去。興許是前兩次給蘇禧的陰影太嚴重,她下意識以為衛渢想抱她,想也不想地舉起猩紅軟枕朝他身上砸去,道:“你不許碰我!”
衛世子被砸了個正著,往後退了退,正好也已經拿到了她身上的東西。他把軟枕拿下,好整以暇地看著蘇禧:“上回打了我一巴掌還不夠,今日又要拿東西砸我麼?”
蘇禧往後縮了縮,咕噥道:“那是你活該。”
說罷看到了衛渢手裡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她腰上的藍色繡月兔銜枝紋的荷包。她眼裡閃過一抹困惑,衛渢拿她的荷包乾什麼?然後便見衛渢開啟了荷包,從裡面取出一條五色錦線編成的長命縷,她睜大眼,下意識伸出手:“這是我的,不是你的,還給我。”
長命縷送給男子是什麼意思,蘇禧心情十分清楚,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拼命想要回來。這條長命縷她是編著玩兒的,因為是第一次編這個,所以編的不好,別的姑娘會在上面串珍珠、紅豆、鈴鐺什麼的,唯有她這條,光禿禿的一根繩兒,實在有些拿不出手。
而且就算拿得出手,蘇禧也不想